重檐挑高,屋瓦片片都是厚重黒沉的琉璃瓦,日光照着便流光溢彩,三块紫檀木牌匾悬挂门前,庄重肃穆,朱红的大柱支撑门庭,厚重大气,朱门刷了金漆,富丽堂皇。 殿门敞着,随时欢迎任何人入内。 跨过门槛,便能明显感觉到殿内比殿外清凉许多,整个大殿中弥漫着浓厚的檀香气味,两边的房梁上挂着长长的经幡,四壁画满彩绘,叙述的似乎就是方才田中措所说的传说内容。 大殿的正中央,便是人们为毕方神鸟所制作的神像。 其身高三丈有余,只有一只壮硕的单足,昂首挺立,单足便有三尺之高,足上还雕刻了片片栩栩如生的青灰色鳞甲,再往上看,便是它流畅均匀的身形,整体为青色,片羽均被细心雕琢,仿若真的轻如鸿毛,双翅微合拢在身体两侧,翅膀的青羽上绘制着生动瞩目的烈火之纹。细长的脖颈连接着它的身躯和头颅,白色的鸟喙细长尖锐,似乎还在反光,冠羽也根根竖起,神鸟的双眸炯炯有神,似乎正怒目而视。 田中措控制不住般连连后退了三步,面上皆是惊惧与怀疑:“我先前来看,神鸟的眼睛分明是闭着的,如今怎会是睁开的?” 桑离听罢:“许是你记错了。” 田中措摇头,面色发白:“不不不,我不可能记错,我在毕方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睁眼的毕方神鸟,莫非如今的传言皆是真……” “住口。”白浔忽然出声严厉打断了他。 田中措一时就哑了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桑离只在意现在是不是能回去了:“夫君看完了吗?” 田中措第一个举手点头赞同,他此时已经站在殿门外了。 白浔点头了,田中措简直迫不及待:“那我们快些回城吧。” 临走时,白浔在院内的梧桐树上留下了一抹印记,其实留在那棵柏树身上会更好,只可惜柏树已有灵智,并非死物。 * 田中措在飞舟上自我怀疑惊心胆战了一路,远远看见北城门总算松了口气。 回了城,好好睡上一觉,把那双眼睛忘了,就会发现生活会和以往一样平静。 三人下了飞舟,在北城门外开始步行。 刚一进城时,田中措还未发现有何不同,越往里走,便越发现一路走来竟都没碰上什么路人。 田中措汗毛竖起,慢慢从桑离身侧退后到桑离背后。 宗师第九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浔似乎用了什么手段查探,道:“城东和城西一连起火数次,城中绝大多数人都在这两处。” 田中措自己也说不准怎么就放松了心情。 然后白浔仙尊提议:“我们去城西看看情况吧。” 桑离不太赞同:“夫君……” 白浔轻声打断:“只是在远处看看,不妨事。” 桑离的唇瓣抿成一条线,眼珠左右闪躲避开他垂眸望着自己的眼神,她根本不敢与他直视便是担心看见他眼中的期盼后会心软……但桑离最终还是抵不住他有如实质的目光。 桑离:“……好吧。” 这一回,桑离没将田中措忘了:“田中措,你要不要一起去?” 田中措咬咬牙:“去。为了陪你,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白浔笑眼微眯:“刀山火海就不必田公子操心了。” 桑离眼中仿佛只看得见自家夫君:“我游历世间未曾见过刀山火海,夫君也不必操心。” 白浔回之一笑,那笑容在田中措看来无奈又纵容:“好。” 言谈之间,便已到了城西。 目之所及果然全是人,人群摩肩接踵挤满了城西这边的大街小巷,同时人声鼎沸,各种议论的声音都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在讨论毕方神鸟降下惩罚的传言。 田中措在桑离身后探头探脑:“你说有火,城中的火可灭了?” 桑离随口应道:“应当已经灭了,这些人手上都没有拿水。” 白浔及时夸赞:“桑离观察细致,火确实已经灭了。” 田中措默默拍了自己嘴巴一掌:都怪他嘴快,这么明显的事情谁都能看出来啊!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城主来了!” “是城主!” “城主有解决办法啊了吗……” “大家都安静!听城主说话!!” 隔着一段距离,桑离便瞧见那日刚道别过的老城主由一身穿黑色道袍的白须老人拎着从半空中飞了下来,这黑色道袍看着十分眼熟——似乎是在合籍大典上见过这种穿着? 地上的城中所百姓自觉相互挤着推着让出了一片小空地。 所有人都翘首盼望着城主能带来好消息。 只是城主还未开口呢,那白须老人将城主半扔半放在地上后,便目标明确直直飞向了白浔的方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