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诧异,“你想做什么?” 陆九郎说出一言,李睿大出意外,震得从案后立起,“胡闹!这种事你也敢大放厥词?” 陆九郎神情沉稳,不疾不徐道,“此事为数代君王之志,至今难以成遂,但属下已想出良策,不需朝廷筹钱拨粮,不需调动其他边军,朝臣也就不会大肆反对。一旦事成天下轰动,殿下的声望必然高涨,得朝野敬仰;就算事败,重责归于属下一身,殿下至多担个识人不清之嫌。投一隅之机,获十倍之利,就看殿下敢不敢让我一搏?” 李睿知他狡计极多,时有奇效,顿了片刻,“你且说来一听。” 等陆九郎退出来,天已过午,他狼吞虎咽的用了饭,倒在榻上就睡,掌灯后方起。 他再去请见李睿,却给拒了,知是在召集幕僚合议,他也不急,转去行宫的花园漫步。 搏狮之举可谓惊世骇俗,哪怕他受大皇子一系攻讦,人们也钦佩这份勇武,不断有人过来攀谈,态度空前的热络。 沈铭用过晚食出来散步,见一群人围住陆九郎,宫灯映出他浓烈俊锐的眉眼,桀骜又张扬,笑声豪放,不久前才死里逃生,仍是毫不收敛。 沈铭多瞧了两眼,陆九郎敏锐的一瞥,居然行来,“沈大人出来消食?” 众人目光纷杂,均在看戏,沈铭心下透亮,应对如常,“陆将军看来是无恙了,令人欣慰。” 陆九郎咧嘴一笑,全不掩饰得意,“我得神明钟爱,向来运道好,旁人羡也羡慕不来。” 沈铭实在不想理会这一副轻狂样,淡道,“神明未必能次次垂顾,陆将军好自为之。” 他给扫了散步的兴致,折身返回住邸。 楚翩翩正在印香,轻讶的一呼,“这就回来了?茶水还没煮好。” 行宫伴驾按品级规制,沈铭可带几名随从,就将楚翩翩作为侍女携来,夜里红袖添香,温软相伴,自有一番慰籍。 沈铭见她迎来,拈起美人小巧的颔,又一次道,“翩翩,看着我。” 楚翩翩茫然不解,睁大了妙目,她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灵活动人。 风华如玉的相府公子看了片刻,索然松开手,泛起一丝酸涩。 原来当女子真爱一个人,竟会有那般震撼心魂的目光。 月色幽明,照见远道一骑飞纵,如疾电奔腾而过,在惊梦前已消散。 马上正是几个时辰前还在行宫漫步的陆九郎,他一路打马狂奔,隔几十里就有人引马相候,他一路换骑,等到寅初,已经在行宫三百里外,近了泾川。 接引的手下将他带到一处野地,几堆篝火旁横七竖八的躺着一队人,正是归返凉州的蕃使。 达枷在长安享乐多日,携回了不少赏赐,宿在野地也毫无畏惧。反正中原人对来使一向客气,自己的手下又是军中精锐,根本不惧野匪。 哪知半夜来了索命的阎王,静悄悄抹了哨卫,直到一声惨呼穿破夜空,达枷惊跳起来,才发现护卫已经给弄死了一半。 他的脑子一嗡,脊汗炸出来,拔出嵌宝的金刀,带着残兵与来敌拼杀,越战越是心寒。这些人训练有素,凶残剽悍,如狼群配合进退,绝不是寻常盗匪。 一个蒙脸的男人迎来,劲道沉猛,刀势凌厉,达枷给击得踉跄后退,虎口震得握不住刀,等被男人劈倒绞住,手下也死得差不多,一个都没能逃掉。 达枷又恐又怒,嘶声一吼,“你们是什么人!我是吐蕃王子,敢动我,中原的皇帝不会放过你们!” 男人抓起他的头发,拉开蒙布,“睁眼看看,我是谁?” 达枷一眼认出来,骇然又不解,“为什么?就因为在南曲抢了你的女人?” 陆九郎森寒一笑,拔出一把短刀抵住他的颈,“独山海之战,王子还记得这一刀?” 达枷的颈脉被刀锋所压,刺痛一瞬间触起记忆,不由愕恐交加,“是你!竟然是你!” 陆九郎目光如狼,戾气横溢,“你说我为谁而来?” 不等回答,黑刀猝然一划,怒血激然狂飚。 次日骊山秋狩,号角阵阵,旗帜招摇,成千上万的侍卫驱赶猎物,供天子与王公大臣狩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