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留下,但是乔望用“你是希望我对你见死不救,等我死了也没脸去见阿姨是吗?”的理由给强行留了下来。 乔望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旦决定就不会动摇,第二天就联系人脉关系,带他满世界地看医生。 可他的胰腺癌被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治愈率趋近于零,医生束手无策。 他觉得与其在病床上挣扎,丑态百出,不如用力嗑止痛药,快乐地过好剩下的每一天。 乔望不能接受他的乐天提议,认定他为自暴自弃,火冒三丈地教育他:“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楚云攸,并不是没有存活的希望。我查过资料了,应当有5%的五年内存活率。首先,你得自己有生存意志才行,你就不想活下去吗?” 楚云攸无可奈何地说:“看吧,乔望,咱俩还是合不来。论生活,我可比你爱生活多了吧,你只知道工作、学习、锻炼、睡觉,照着你的人生蓝图按部就班地过着一模一样的每一天。 “你把这个叫作自律,但是,在我看来,这叫作无聊。太无聊了。 “你不能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的身上。好吗? “我的心态哪里不好啦?我的心态可好了呢!一年前医生就跟我说做好心理准备活不过一年,然后我活到了现在。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意外,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一个先来。我还能预知自己的大概死期,与死神掰手腕小小地赢过一局,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满意。 “我就想自费给自己办个生前葬礼……” 乔望讥讽他:“你兜里就那么几个钱,你拿来给自己办生前葬礼,死后的葬礼怎么办,是通知你爸,还是要我来给你出钱吗?” 楚云攸干脆了当地说:“我死后不办葬礼啊。”他掏出了自己的遗体捐赠登记卡来给乔望看:“对了,这件事可能会节外生枝,到时候我爸要是不同意的话,请把我的遗体捐赠公证书拿出来证明。 “……乔望,你这么看着我干吗?你的脸看上去也太可怕了吧。” 于是,楚云攸的生前葬礼如期举办。 他邀请了自己的许多朋友,来了二十几个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有男有女,肤色各异。 有那么七八年的时间,楚云攸一直行走在路上,结识了形形色色的友人。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他的前男友们。 楚云攸相貌英俊,身材高挑,多才多艺,风趣幽默,从来不缺为他倾心的男人。 他一向是个渴望爱的人,来来去去,也交往过几个看上去爱他的。 当他们听说楚云攸要举办生前葬礼已经觉得眼前一黑,急忙忙请假,千里迢迢赶来以后,看见楚云攸身边站着个高大男人,更是一愣。 乔望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在越俎代庖,四处指挥。 楚云攸跟乔望的关系只要没瞎就能看出来不是情侣,并不亲密,甚至有点糟糕。 但是,糟糕归糟糕,却有一种旁人都无法介入的氛围。 楚云攸忍不下去了:“欸,这是我的葬礼,你可不可以不要管那么多?” 乔望振振有词:“要不是你丢三落四,我也用不着给你擦屁股。” 楚云攸:“人生就是会偶尔出现一些小意外嘛,放轻松点不行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吗要这么紧张?” 吵到一半,乔望一转头,看见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