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赵榕约的餐厅, 跟店面的环境与西装革履的餐厅经理一对比,一大一小茫然的模样, 还是跟土包子刚进城似的。 “抱歉,请问有预约吗?”经理暗暗打量着他俩, 礼貌又冷淡地问。 “啊,有。”言惊蛰一边掏手机,一边下意识往经理面前小台子上的平板里看,“姓赵,叫赵……” 刚说到一半,言树苗扯扯他的袖子,指着餐厅斜对角开心的喊:“爸爸,妈妈在那里!” 赵榕侧身对着他们,低着头不知在看手机还是菜单。 言惊蛰本能的抬起胳膊想引起她注意,刚“哎”一声,想起这是在餐厅,不是大街上,不好意思发出太大的声音,又局促的收回手,重新把手机解锁,翻找赵榕的手机号。 他这一系列举动充满了无序的局促感,手忙脚乱的,一会儿抬手一会儿低头,经理有些不耐地微微耸了下鼻尖,顺着言树苗的目光望过去,不需要再等言惊蛰确认预约人了,示意父子俩跟着他往前走,直接将两人带到赵榕的餐桌前。 “妈妈!”言树苗小跑两步,扬声喊。 “哎,来啦?”赵榕果然是在看菜单。 听见言树苗的声音她赶紧抬头,也很开心,朝座椅外侧靠了靠,将孩子揽进怀里。 只要双方还有思念,母子间的感情似乎就是世上最坚韧、无法斩断的亲缘。 言惊蛰看着像条小狗一样欢实的言树苗,以及顺着他的脑瓜到背脊,一遍遍摩挲个没完的赵榕,心里虽然这样劝自己,真正的内心深处,依然免不了感到疑惑与讽刺。 ——既然这么爱孩子,当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与这两年人间蒸发般的断联,究竟需要冷下多狠的心呢? 赵榕今天的打扮,跟言惊蛰上次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差不多。 主要他也分辨不出具体的区别,总归眼前的赵榕,看起来和离婚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就是了。 “好久不见啊。”赵榕跟言树苗亲近够了,揽着小孩儿在她那边坐下,才抬头跟言惊蛰打招呼。 目光从言惊蛰的头发,一路细细的下滑到他被桌沿挡住的上半身,赵榕的目光里,露出一抹说不来是感叹还是怜悯的复杂情绪。 “你没怎么变。”她对重逢的言惊蛰做出评价,也相当于对他今早那一番折腾打出不及格的分数,“跟之前没什么区别,看着还是很年轻。” 言惊蛰自觉将她的后一句,当成对前一句的安慰与找补。 他垂下眼睑遮掩住眼底的尴尬,举起杯子啜了口水。 “我觉得爸爸今天很好看啊。”言树苗坐在对面,用小叉子叉着赵榕提前点好的餐前甜点,认真说,“早上我们还剪了头发。”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