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蛰挤到后门的窗户边往里看,见言树苗把小身板挺得笔直,尽力仰起脖子往讲台上看的模样,心里直跟挨扎似的疼。 “哎呀,那谁家小孩?”身边不知道是谁家的姥姥还是奶奶,隔着窗户指了指言树苗,“个子那么小,让老师往前挪挪呀,回头眼睛都搞坏了。” “新来的吧。”另一个年轻的爸爸也看到了。 言惊蛰冲他们礼貌地笑了下,解释道:“是我儿子。等老师出来吧,现在进去不太好。” “对,等老师出来的。”有个妈妈点了点头,“你孩子个头是有点小哈。”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言惊蛰感受到了其中的善意,心情突然没那么难受了。 班主任没在教室里待太久,几分钟后正好打铃,言惊蛰在肚子里打了一圈腹稿,她从教室一出来,就过去跟班主任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啊我知道,新转来的学生。” 班主任很匆忙也很爽快。 “放心,班里的座位肯定都要按照身高重新调整的。家长们没什么事的话就先离开吧。” 段从靠在车里,胳膊搭在方向盘上闲闲地敲着指尖,透过落下半截的车窗望见言惊蛰,他摁了下喇叭。 “段从!”言惊蛰挥挥胳膊,最后几步是小跑过来的。 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他人还没坐进来就先道歉:“对不起,耽误了一会儿。” 段从侧首盯他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变出两块巧克力,抛进言惊蛰怀里。 “嗯?”言惊蛰赶紧用手兜住,又笑笑,“谢谢。” “心情这么好。”段从示意他扣好安全带,将车子开出去,“新班级不错?” 言惊蛰觉得自己应该不算那种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不过他现在的心情确实很好,连要去医院看阳痿都觉得不那么难为情。 他把刚才的事情说给段从听,一边说一边低头撕糖纸,眼睛弯成亮晶晶的两道弧。 “这个学校的家长都挺好的,班主任也很好。去年带言树苗回老家,他们班还有两个家长为了小孩调座位的事儿打起来过。”言惊蛰发出喟叹,“感觉这个班里的家长都很善良。” 有其他家长帮着说话这个细节,他无意识地重复了好几遍,碎碎叨叨的,为了一件班主任理应协调好的小事而感到高兴。 段从没发表评价,也没有打断。 言惊蛰难得有这么旺盛的表达欲,他安静听着,直到话音停了,他才转着方向盘笑了笑,轻声道:“跟个小孩儿似的。” 言惊蛰沉浸在言树苗进入新班级良好的开端里,没反应过来这话是在说自己,十分顺手地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