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也不想再让时间拖延下去了。 于是胡臻将指间的铜线一收,就要把应翩翩割喉而死。 但就在此刻,他忽然看见黑暗中寒光一闪,竟是从应翩翩手中飞出一道银白色的薄刃,准确无误地向上斜飞而出,削断了缠在他脖颈上的铜线。 胡臻手中绷着的力道骤然一松,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面露惊异之色,不禁轻“噫”了一声。 这铜线难防,一方面是因为无影无踪,一方面是因为细而锋利,勒入皮肉中很难割断,应翩翩看不见自己的脖颈,却一刀将铜线挑断,委实出乎胡臻意料。 “杀父之仇,应玦一直铭记于心,不过还是感谢提醒。” 应翩翩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脖颈处一道伤痕中有血珠渗出,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艳红。 他却不以为意,步步走下金阶。“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你我能单独说了这么久的话,又为什么外面的侍卫们都不进来?因为——” 应翩翩反手抽剑,剑锋前指:“朕今日要亲手杀你。” 胡臻筹谋良久,要在今日动手,想必就算应翩翩身边守卫云集,对方也已经想好了将那些人除掉的毒计。 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让他们枉送性命,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一举引蛇出洞。 胡臻的唇角古怪地一弯,露出一个略带诡异的笑容,说道:“来吧。”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已经高高跃起,快如残影般朝着应翩翩趋近。 应翩翩看见过很多次胡臻上阵杀敌,但这是他头一回见证对方的真正武功,虽然知道必定不低,但没想到可以做到这般气魄雄伟,快若闪电。 应翩翩的武功不弱,但与他的其他才干相比,不算顶尖,他也一向不喜欢与人靠武力硬拼。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就如同胡臻冒着暴露的风险,蛰伏等待着他坐上龙椅之后再一举出手一样,应翩翩也要让胡臻死的心存不甘,死的痛苦无比。 胡臻打心里认为应钧不如他,就算他不偷袭,也一样可以赢过应钧,这种坚信支撑着他度过了多年。 而今天,应翩翩就是要用自己的剑锋,亲自饮下胡臻的血。 这对于一年前的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在边关的风沙中,在无数次日夜不停的苦练下,所有的应对之策都已经深深烙印在了血肉中,几乎不假思索就能够把招式使出。 池簌曾经很多回心疼劝说,他却倔强地不肯有一日放弃。 应翩翩脚下旋步,双手握剑,横刃直斩! 他这一剑没有斩向胡臻,而是斩向了看似虚无的半空,只听一声刺破空气的高昂剑啸骤然响起,剑光飞掠,刹那满室生光! 这一剑凌厉、迅疾、倔强,一如应翩翩这个用剑的人。 胡臻的眉头猛然一紧,应翩翩只攻不守,他却突然不能继续向前,仓促之间竟生生将身形在半空中一定,而后向后倒翻了出去。 他人尚未落地,那方才已经暗中激射而出的铜线已然被剑气斩中,爆响瞬间从剑刃前端传至四方,跟着响彻大殿,震荡不绝! 应翩翩这一剑,顿时将铜线断去大半,破开胡臻的包围网。 黑暗中,他的声音冷若冰雪:“要打,就光明正大地来。” 胡臻的神情一冷,眼看应翩翩剑势未绝,紧接着已向自己当头斩来。 他人还在半空,猛然将身子一沉,单膝跪地落下,同时手腕横翻,拔出腰畔长刀。 刀剑相撞,溅起无数星火。 应翩翩脚步微拧,剑意一转,转过胡臻的刀刃,将他的刀锋向上一挑。 剑光划过的弧度优美而雅致,如日落月升,沧海回澜,心无旁骛,义无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