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也不愿意死。” 这话倒是当真被他给说中了,黎慎韫确实不甘心。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死亡会离自己如此之近,当意识到生命有可能消失的时候,他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眷恋。 说不上具体的什么原因,黎慎韫只是隐约有一种感觉,事情并不该是这样的。 他曾无数次在无比真实的梦中看到自己黄袍加身登上龙座,甚至平定外乱,一统江山。 梦醒之后,黎慎韫常常分不清发生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会否那些才是原本真实的世界,而自己眼下所过的生活是在做梦? 所以黎慎韫心中还抱着希望,他认为自己只要坚持活下去,总会等到这样的一天的,他的辉煌还没来,他不能死。 就像那名狱卒所说,傅寒青还在前线打仗,虽然傅寒青上次得知了应玦的事,声色俱厉地说以后要跟他彻底断绝关系,但也未必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毕竟在梦中,傅寒青还在勤勤恳恳地为他打江山呢。 眼下西戎蠢蠢欲动,黎慎礼那个拈轻怕重的懦夫,还真未必敢杀他,承担这个有可能触怒傅寒青的代价。 更何况黎慎韫手里还有黎慎礼的把柄。 皇上去世的时候黎慎韫也在场,当时便觉得十分突然,毕竟他的手下只要脑子还正常,就都应该知道,皇上是他们赖以让对方忌惮的人质,是万万不能杀的,怎么可能动起手来这样毫无顾忌呢? 可他那时急于逃命无暇多想,现在再仔细琢磨,又注意到黎慎礼看见池簌时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更加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皇上的死当真和黎慎礼有关,那么他一定要好好利用,大做文章。 黎慎韫这样打算着,求生的意志非常强烈,因此他虽然嫌弃饭菜粗陋,还是尽量让自己每顿都吃光,好好保持体力。 吃饱了饭菜之后,黎慎韫躺在了旁边的稻草上,正想休息一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仿佛有人来了,正在和狱卒说话。 黎慎韫的神情微微一动,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倾听。 竟然是池簌的声音。 以池簌这般特殊的身份地位,就是皇上见了他都要敬让三分,狱卒们更是不敢稍有怠慢,听说池簌要见黎慎韫,他们立刻满脸堆笑地应了下来,放池簌进去。 黎慎韫心中有些发慌,退后两步,在稻草上坐了下来,眼看着池簌走入大牢,便短促地笑了一声,强撑着面子说道: “我还以为来的人会是应玦,没想到竟然是武安公。怎么,他不敢来见我,所以来让你代他耀武扬威?” 池簌看着黎慎韫的脸,就感到仿佛又记起了自己的那个梦,梦里他不知道为什么,闯入黎慎韫的寝宫中寻找应翩翩,两人相互对峙,甚至为此而翻脸动手。 想起那一幕,池簌心中立刻翻涌起一阵极度的痛恨厌恶。 他并没有跟黎慎韫说任何废话,只是径直说道:“我要问你一件事。” 黎慎韫道:“哦,那你总得开出条件来交换吧。” 池簌没有开出任何条件,他只是用行动来表明了自己询问的决心。 黎慎韫说完这句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池簌如同抓小鸡一样将他一把拖起来,“砰”地一声掼在地上,跟着抬脚踩住了他的胸口。 池簌的动作狠戾而粗暴,声音却依旧带着没有感情的平静,重复道:“我问你一件事。” 那只踩在他胸口上的脚,宛若千钧之重,摔在地上的剧痛仿佛折断了他的每一根骨头,让黎慎韫一张嘴就是变了调的呻吟。 缺乏空气的窒息感与剧痛,让他难以跟池簌相抗:“我……我说就是,要问什么……咳咳咳……” 但池簌接下来问出的问题却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他说道:“你是不是会经常做梦,梦到自己登基为帝?” 黎慎韫在他的压制下,浑身剧烈颤抖,眼泪和鼻涕都涌了出来,一时说不出话。 池簌抬起腿,一脚将他踢开,黎慎韫滚出去撞在了墙上,又重新摔到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是……”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