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情字,一悔则倾尽性命,也是为了一个情字。 他的解释看似不通,但对于他来说,却又确然是最合适的理由,令人完全无法怀疑。 因为此时黎清峄若不是自己站出来,原本没有人发现他的计划,只要想办法将黎慎韫灭口,他便有机会从容脱身。 但暂时的隐瞒不可能一世遮掩,就像应翩翩的身份一样。 他一直到了二十岁都不知晓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身份,也没想到会因这次意外被揭穿出来,那么以后发现这个真相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黎清峄这般痛快,完全是为了不将难题和罪过留给外甥承担,而是打算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令这件事情到他为止,然后让应翩翩能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恢复自己的身份,享受自己应该享受的荣誉。 就连应翩翩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 黎慎礼沉默良久,转过头,询问他道:“应爱卿,不知道此事你如何作想?” 应翩翩跪在黎清峄的身边,拱手道:“陛下,保家卫国,守护君王,原本都是为臣者应该尽到的责任,臣不敢说自己有功,但多少也能证明对君对国的一片忠心。黎清峄是臣血脉相连的亲人,母亲生前一直在惦念着他,如今既然我们相认,臣也愿意同舅舅一起承担罪责……” 黎清峄听到“亲人”二字,就忍不住转过头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应翩翩。 应翩翩道:“……无论皇上降下怎样的惩罚,臣都心甘情愿,对于在这次叛乱中的受难伤亡之人,臣与舅舅也会尽全力加以补偿。还望皇上能够准许。” 池簌没有求情,而是走上前去,和应翩翩一起跪了下来,言简意赅:“陛下,我也愿意一同承担,为将乐王补过。” 黎慎礼一看到池簌跪下去,就觉得心里面发虚。 他这个时候刚刚登基,自己的地位尚且不稳,又有把柄攥在池簌的手里,是实在不愿意与他为难的。 还有这个将乐王也不是好相与的,他在这件事中表现出来的谋略、心态、气度,无不令人深深感觉到了此人的强悍之处。 更何况,黎清峄怨恨的是先帝亏待他的家人,现在只要应翩翩在的一天,他便会如同一匹上了辔头的烈马,完全可以安分顺从,为朝廷所用。 这对于眼下这个外忧内患、风雨飘摇的国家来说,绝对是益大于弊。 当然,若是应翩翩出了什么事,第一个需要铲除的人也得是他,不过那就是后话了,总之此人并非不可用,关键是怎么用。 黎慎礼这样想着,心中已经有了些决策,故意叹了口气,低声道:“其情可悯。” 感叹之后,他又询问其他人:“不知道各位卿家对此事是如何看法?” 看来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众人交换着眼神,正想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有西厂传来的急报。 黎慎礼立刻宣了人进来。 那名西厂厂卫进门之后,单膝跪下,向着黎慎礼报告道:“陛下,方才臣等在宫外不远处发现有人正在厮杀,上去查看,是将乐王府的府兵截下了正欲纵火烧宫的叛军!现在叛军已经被擒获,听凭陛下处置!” 黎慎礼眉头一皱,连忙道:“你说明白一些。” 经西厂厂卫讲述,原来是将乐王的手下将黎清峄之前藏起来的火药毁掉之后,正在向外转移残渣,没想到恰巧遇上了一些眼看大势已去的叛党。 将乐王的手下见这些叛党们竟然贼心不死,还想在皇宫纵火制造混乱,幸亏被及时阻止,免过了一劫。 西厂这个消息可谓是来的恰到好处,别人怎么想不知道,但以应翩翩对应定斌的了解,说不是老爹安排的他不信。 他心念一动,低声问池簌:“刚才你抓的那只鹦鹉呢?” 池簌看了应翩翩一眼,目光有些复杂,但还是听话地从衣袖里把鹦鹉掏了出来。 应翩翩低头一看,差点笑出声,大概是为了防止那只性格暴烈的鹦鹉再破口大骂出什么“池簌不举”之类的秘辛,池簌不知道从哪里抽了一根线,将它的嘴给缠起来了,让它没办法再叫。 鹦鹉憋屈的不行,被掏出来的时候,爪子还在拼命抓着池簌的衣袖。 应翩翩把鸟接过来,心里默念一句“辛苦了,回系统那边歇着去吧”,将鹦鹉捧到自己唇边,轻声说:“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没有?皇宫不会被炸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