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来历、招式、野心、暴虐,以及战胜他们的方法。 应翩翩没有见过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他不知道父亲去世的一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悲凉、不甘、愧疚,还是倾情一战,死而不悔的豪情。 但他却早已将一切都牢牢铭刻在了脑海之中,不敢或忘。 今日,他会用父亲的兵刃,打败面前这个人,半步不退。 这一刻,本已等待的太久。 在沉重铁棒轮转的呼呼风声中,昔日看过无数遍的枪招自心底一一流过,又在手下使出。 枪扎一条线,绞枪鬼拉钻。扫如卷地风,舞花腰臂旋。挑枪飞身刺,劈如春雷前。得势不饶人,杀敌——惊胆寒! 八尺长枪一旦舞开,就是神鬼莫近,哪怕日渥挥锤舞的呼呼作响,也难以对应翩翩近身分毫,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正是在此。 他起初觉得应翩翩看着单薄,使如此长兵未免力量不足,却未料对方身形敏捷,步伐轻灵,旋身拗步,崩杆斜劈,灵活之极。 横扫划拨,枪势如风扫残梅;点刺晃戳,枪尖如梨花瑞雪。 一时间,大殿中但闻风声飒飒,兵刃铮鸣,但见红缨飞舞,锋芒闪烁。 应翩翩翩然进退之间宽袍广袖翻卷如云,手中虽长枪霸道,却不减风仪出众,姿形端丽,只看得人心旷神怡,日渥额头见汗,连连后退。 第105章 还为此君狂 能亲眼目睹这样神妙华美的枪法,令穆国众人不禁纷纷感到激情澎湃,不少文臣甚至恨不得立刻赋诗赞之。 黎清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也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原本漫不经心的慢慢从脸上消失,竟是不知不觉出了神。 自从亲友离散,家破人亡之后,他就甚少回忆往事,但是看着面前鲜衣银枪,豪情满怀的少年人,一幕幕年少时的场景也不觉从心头流过。 父王、母妃、阿姐,身边那些长着青涩面孔,却同样意气慷慨的同伴。 他们是年轻时的模样,自己如今却已两鬓如霜,满心晦暗。 他们曾经一同欢笑,也时而争执,但如今不管是笑是怒,他的身边都已空空荡荡了,他也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心机深沉的将乐王。 长枪上的锋芒从眼前掠过,也仿佛骤然划过心头,原本冰封的心脏露出了一抹鲜红的底色。 但看了一会,黎清峄却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之色。 不光是他,就连其他懂行的武将们,脸上都没有了一开始的欢喜鼓舞,而是从这场激烈的比试之中看到了些许令人忧虑的预兆。 眼下的形势是应翩翩压了日渥一头,但日渥虽然被他手中长枪压制的难以反击,手中的双棒却一直保持着严密的防守之势,应翩翩一时奈何也不了他,更不可能凭着枪锋就把对方手中兵刃挑开。 那么这样下去,一旦应翩翩感到疲累,立刻就会被日渥抓住了破绽反击。而以他的体力和耐力,以及这种大幅度的攻势,是必然熬不过对方的。 应定斌皱眉道:“西戎人好生无耻,方才一通胡吹大气,好像他们多么厉害勇猛似的,这时候较量起来,却又如同缩头乌龟,只守不攻,赢了有什么光彩?” 不光是应定斌这样想,西戎人那边也是同样念头。 谁也没想到应翩翩的枪路竟然如此霸道凌厉,日渥不管最后是输是赢,竟然与中原的一名文臣打了这么久还没占得上风,西戎今日已经颜面扫地了! “阿玦在挑衅。” 池簌忽然低声说:“他的枪路变了,主要攻击日渥的面门,想要逼他还手。” 他眼光极准,应定斌看了片刻,发现果然如此。 只见应翩翩像是打的得意,开始萌生出了耍弄对手的心思,竟然放弃了对于日渥身上其他重要要害部位的进攻,而是枪枪照着日渥的面部袭去。 雪亮的枪尖在眼前乱转,晃得人实在心烦,日渥脸色微沉,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