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竑抬头望去,便是微微一怔。 只见这来人穿一件月白水纹的长衣,广袖袍摆在风中微微拂动,便如粼粼水波自他身上蜿蜒而过,勾画出修长秀颀的身形。 对方的脸上被半幅银质的面具遮挡着,不能完全看清面容如何,但轮廓安静而优美,宛若夏夜中穿竹浅风,冬雪里微淡花香,清雅中带着无可回避的独特与惊艳。 孟竑没想到此地还有这般人物,听他一上来就叫自己“孟大人”,似乎十分熟悉似的,心中奇怪,拱了拱手说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那人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道:“请问孟大人,之前那枚淡紫色骷髅形状的石刻,是谁让你当掉的?” 他这样问了,显然不光确定东西是孟竑当的,还知道此物绝对不会是孟竑的家传之宝。 这人,怎么好像什么都了然于胸一样。 孟竑想起先前洪省交代过的话,说是如果有人为了这样信物找上门来,就不要提应翩翩,直接带着这人去见洪省。 可孟竑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近两天他也一直在想,应翩翩要的究竟是什么,希望自己如何配合,洪省这个人可不可信,那所谓的宝贝背后又代表着什么意义。 这个瞬间,听到对方那句直接点明的“孟大人”,凭着对应翩翩的一向了解,孟竑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说道:“此物乃是衡安郡的镇守太监洪省让我当掉的,但并不是他的东西。而是此次前来衡安的钦差,御前通直散骑常侍应玦之物,他为赈灾相赠于我。” 短短几句话,孟竑说完之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微微冒汗,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在听到应玦之名时,眸中似乎多了几分柔和之意,再说话的时候,也显得不那么冰冷了。 “他还好吗?” 孟竑怔了怔:“并无危险。” “那便好,多谢大人。”对方说道,“既然如此,劳烦带我寻洪省一见。” 洪省正在用晚膳,听到下人禀报了孟竑带着人前来寻他的事情,心中立时大喜,意识到看来应翩翩此计算是成了。 他连忙令人将饭菜撤了下去,重新整治宴席,自己则亲自出门迎客。 这个找上门来的人,自然是重新回归了自己身体的池簌。 他在杀死老虎后已经有所察觉,果然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重回了身体,正躺在七合教总舵的冰室中。 池簌生怕应翩翩独自遇到危险,急着回到对方身边,因此没有惊动他人,悄悄从冰室潜出,联络计先,带着他重新赶了回来。 到了城中,池簌已经打探到,自己离开后不久,应翩翩就因为杀死金玉流被关进了大牢里。 但在应翩翩入狱的一天多之后,竟有人去当铺当掉了七合教的教主印信,用来换取银两,购买粮食赈灾。 池簌一听便知道这件事是应翩翩故意安排的,于是配合着寻上门来,见到了洪省。 他一贯耐心绝佳,但这回却一点时间也不愿意耽搁,听到洪省拐弯抹角地试探询问自己身份来意,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洪大人,我乃来自七合教的使者,敝姓韩,为此次的灾情之事而来。” 洪省见对方爽快,连忙说道:“没想到韩公子竟然是七合教的人,阁下今日来此,真是蓬荜生辉了!七合教一向对此地百姓们多有关切,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在下出力的地方,我定然在所不辞。” 他一面说话,一面悄悄打量着池簌,但觉此人一言一行沉冷雍容,神色之间淡如秋霜,似是十分温和,但却难辨喜怒。 他就那样简简单单地站着,身上便无端带着一种运筹帷幄,叱咤风云之态,让人不敢有半分轻忽造次,说不定还是七合教中的哪个大人物。 池簌道:“我确是希望能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