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语气不阴不阳的,倒是把傅英给好生噎了一下。 正在这时,有几名下人走上来,端着茶盘奉茶。 在场的人早已经被这出大戏惊呆了,心中各有思量,根本没人去在意他们,傅英和应翩翩都不说话了,场上一时无声,静默中只能听见微微的杯盘声响。 其中一名小厮走到应翩翩面前,躬身将托盘上的茶杯呈给他。 就在应翩翩伸手要接的那一刻,这名小厮忽然目光一凝,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匕首,当胸向着应翩翩刺去! 应翩翩反应极快,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手腕一翻,已将杯子里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到了那名小厮的脸上,对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回手捂住了脸。 随即,池簌已经将应翩翩一把拉开,挡在身后,周围的侍卫们也纷纷扑上去,团团保护在他们身侧,护着应翩翩退到绝对安全的位置。 池簌原本还想抓住那名小厮,被这样一挡,反倒耽搁了出手,微微蹙眉。 只见那名小厮眼看刺杀不成,长叹一声,厉声道:“应玦,当年你父亲杀我全家,我本来想让你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让姓应的死都死不安生!可惜苍天无眼,事情败露,我就算化成厉鬼,也要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说完之后,竟然用那柄匕首在自己脖颈上一抹,顿时气绝身亡。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变了,他们不禁思索着刚才那人死前所说的话,听这意思,竟仿佛是他在应翩翩的药中做了手脚,为的是向已经死去的应钧报仇。 现在看事情败露,于是又打算刺杀,刺杀不成就自尽了。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水落石出,可是——这未免也凑巧的过分了吧。 在场的可没人是傻子。 人群中不禁响起一阵私语: “这不会是傅家安排好的吧?” “可是这样做岂不是更显得心虚么?我本来还不信傅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百年世家啊……” “这么说来,应公子之前发疯失态,全都是被谋害所致了?他那样的才学,实在可惜可叹。”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傅英到底是长辈。应玦的亲生父亲死了,应厂公也不在京城,无人撑腰,这个亏也只能吃了。” “……” 人们议论纷纷,傅英自己也知道这番安排未免太过刻意,可他在措手不及之下,也没时间进行更加妥善的布置了。 今日宾客们一走,明天“傅家谋害应氏遗孤”的事就是传遍京城,他需要一个虚假的真相来粉饰太平,因而仓促之下只能找了个替死鬼当做交代。 就算别人还心存疑虑,也无法拿出证据,以后若要指责也站不住脚,这件事就算被勉强圆过去了。 傅英抱歉地对宾客们说:“今日一场大好的宴会,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都是我治府不严,有所疏忽的缘故,实在是对不住大家。看来宴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改日我一定重整酒席,倾力招待,好好向各位赔礼。”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说到底,这些事也都是傅家和应家之间的私事,纵使其他人再好奇,也没有理由一直留在这里。 毕竟如果今天不是恰好在宴会上,不是因为傅寒青的行为太过于反常,一切也绝对不会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眼下得到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结果,宾客们都带着些意犹未尽的表情,纷纷起身寒暄告辞,心中对于傅家的印象却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下人们穿梭来往,匆匆忙忙地整理物品,准备马车,一场盛宴就这样草草收尾了。 混乱中,安国公做贼一样从旁边绕了过来,走到应翩翩和池簌面前,犹豫了下,说道:“应公子,我想单独和你这侍妾说几句话。” 应翩翩问池簌:“你去吗?” 池簌道:“你这边……” 应翩翩道:“我这边处理的都差不多了,那你去吧,见过面之后直接回家。” 回家——听到这两个字,池簌微微怔忡了一下,心中恍然一动,不觉微笑起来:“好。” 安国公的出现倒是让应翩翩想起了他那个不干好事的儿子,池簌走后,他目光一扫,便看见韩耀鬼鬼祟祟地也要离开,面上立刻带了一丝笑意,上面挡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