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传。” 徐县令:“传六麻子——” “诶!来了来了!”六麻子乐呵呵从人群里钻出来,熟络朝靳若和林随安抱拳施了个礼,麻溜往堂上一跪,“回大人,小人六麻子,五天前,也就是十月十三戌初二刻,小人在北岳坊北八巷见到纪高阳偷偷摸摸翻进了鲁时的后院,一看就是意图不?轨。” “砰!”徐县令狠狠拍下惊堂木,“纪高阳你作何解释?!” 纪高阳眼圈一红,连连磕头哭道,“回大人,我全招了,那、那日?我去?给鲁时复诊,敲门许久不?见鲁时开门,我放心?不?下就翻墙进去?了,岂料看到鲁时的尸体?手里攥着那根簪子,我、我当时也是利欲熏心?,偷了那簪子。我的确是见财起意,我怕簪子的事暴露,才没敢报官,但当时鲁时已经死了!他的死和我没关?系!” 满堂死寂,所有人看着纪高阳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花一棠踱步到纪高阳身前,撩袍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眸光如冰,“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认吗?” “我认!”纪高阳泪眼婆娑,“我认我偷了簪子,但我绝不?会?害死人!我是个大夫,只会?救人,怎会?害人?!” 花一棠抿紧双唇,眸光骤利,豁然?起身:“尤九娘,我让你带的东西可带来了?” “带了!”尤九娘双手奉上白玉瓷瓶,不?良人将瓷瓶送到了徐县令案上,徐县令拿着瓷瓶看了看,“这是何物?” “此乃纪氏医馆的独门秘药,名为葡萄泪。”花一棠道。 徐县令吓得忙放下瓷瓶,双手在袖子上擦了擦,“难道这就是毒药?” 花一棠转目看着纪高阳,看着他的眼泪一点点被逼了回去?,看着他眼睑疯狂发抖,慢慢道,“我曾读过一本海外杂书,唐文译名《异珍录》,译本不?全,错漏甚多,但读起来还算有趣,其?中记载了一种产于西特国的植物,花朵很小,类似钟形,果子形似小葡萄,味道甜美。此物的果实熬制成汁,蒸液稀释,便能做成一种奇特的药水。只要将药水滴入眼瞳,瞳孔便会?放大,观之含情脉脉,令人神?魂颠倒,颇受西特国贵族女子的喜爱,故此物名为‘美人龙葵’。”说到这,花一棠顿了一下,“也就是纪大夫你口中的红桃龙葵。” 纪高阳:“我的确是用?红桃龙葵做出了葡萄泪,但此药既能入眼,焉能有毒,且你们早上亲眼所见,我养的兔子日?日?食用?此草,并无中毒的迹象。” 花一棠神?色未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手掌,众人突然?闻到了令人垂涎的肉香味,此时正是晚膳时间,百姓们为了看审案都饿着肚子,此时闻到香味,肚皮纷纷敲起了堂鼓,不?由自主顺着香味来源回头,就见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年?端着一锅肉汤快步上堂,将汤锅摆在纪高阳面前,又从腰间抽出一个大木勺放进锅里,道,“吃。” “尝尝吧,我家木夏的手艺放眼整个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花一棠道,“你家那几只肥兔子能得他的手烹饪成汤,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纪高阳全身抑制不?住发起抖来,却是碰也不?碰那锅肉汤。 堂下百姓莫名: “这案还没审明白呢,怎么突然?请人吃饭了?” “不?愧是花家四郎,太豪爽好客了。” “香,这肉闻着太香了,我都想吃一口了。” “花家四郎,还有没有剩下的,给咱们也分?一点啊!” 靳若抓头:“姓花的这是什么招数?先让犯人吃个断头饭,就能招供了?” 林随安瞪大眼睛,目光在肉汤和纪高阳身上转了几圈,被遗忘在脑细胞角落里的生物学知识不?情不?愿起身晃悠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她似乎有印象,食草动物——有个什么特性来着? 哎呦,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高考一过全忘了”! 徐县令一头雾水,急忙悄声招呼:“花家四郎,您这是何意?” 花一棠根本不?理徐县令,只是盯着纪高阳,“纪大夫为何不?吃,可是嫌弃木夏的手艺?” 纪高阳脖颈、额头青筋凸暴,衬得他面容狰狞可怖。 花一棠冷笑,甩袖展扇,又道,“《异珍录》中记载,西特国中曾有人将美人龙葵与牧草相混喂食牲畜,牲畜甚喜之,食之多,肉肥皮亮。有人杀牲畜食之肉,中毒而亡,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