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纤细的手指解开最后一道暗扣,青年的身体浮现在她面前。 满是纱布...... 满是血....... 姜婳的眸一瞬间红了,适才繁复的心思全都不见了。她手陡然松开,红着眸望向面色平淡的青年:“你不是、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被安神香遮掩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 她手颤抖着牵住青年的衣袖:“谢欲晚,你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谢欲晚望着她,轻声道:“我骗人了。” 姜婳无心听这些自白,她的手颤抖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她满目望去,全是血,绷带之外流露出来的伤口,狰狞地翻着皮肉。 她强忍着心中情绪,褪下了青年的衣袍。 满目的红。 她手指尖颤抖地解开绷带,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映入她眼中,或深或浅,有些结了疤,有些是裂开的皮肉。 青年的声音很淡:“姜婳,很丑。” 她忙摇摇头,一瞬间手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是这样。这些年他如寻常人一般,她以为就算有,也不会这么严重的。 可...... 满目全是伤口,有些翻着皮肉,像是白玉上面一道道裂痕。 “会疼、会疼吗?”她小心地问着,手有些无措地将解下来的绷带放到一旁。 一时间,什么脸红、心跳都没有,她只能看见面前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伤口。她不远处的绷带上泛着深深浅浅的红。 而在她的面前,她的玉。 正在流血。 第九十四章 “不疼。” 青年的声音很淡, 同外面渐轻的雨声融合在一起。 少女低垂着眸,望不到青年那双死寂的眸。 适才那一声‘我骗人了’,就这般轻飘地消散在她泛红的眼眸中。 姜婳指尖都在颤抖, 还是拿起了一旁的药粉, 她未给人上过药, 只是见过莫怀为身前这个人上过药。 她原以为,就算是她昨日看错了,青年身上的伤势也不太太重。起码,不应该如此之重。 屋中燃着安神香, 混杂着愈来愈浓烈的甜腥味。 姜婳伏下身,细致为身旁的青年上药。 她不知自己手上轻重, 只能一声又一声问道:“谢欲晚, 这样会疼吗?” 每一次青年都是清淡地望着她,轻声道:“不疼。” 可撕裂的伤口还在冒着血, 狰狞的皮肉就在她眼前, 姜婳听不得那一句又一句‘不疼’。 她莫名生了些委屈:“谢欲晚,你又骗人。” 青年点了头。 他的确骗了人。 少女嘴上怨着, 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她颤着眸, 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青年身上每一处伤口。 她问了许多声‘疼不疼’,青年一声又一声地道‘不疼’。 她上药的时候,他稍重一些的呼吸都未有。如若不是她的指尖还有血的温热,她甚至觉得这满目的狰狞都是假的。 但是不是。 安神香的味道愈来愈淡, 夹杂着细雨的风将她鼻腔间的血腥气吹开。可下一瞬,随着青年胸膛伤口不住淌下的血, 空气中又满是甜腥味。 终于上完了药。 姜婳将用了半瓶的药粉放到一旁, 拿起了纱布。 纱布是完整的一卷,她正准备寻剪子时—— “从这里解开。”青年的声音很温柔。 姜婳望向手停住的地方, 听话地一点一点缠开了纱布。纱布有些粗糙,远不如平日的衣服舒适,她随意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下,就出了一道淡淡的红印。 望着那道红,谢欲晚眸深了一瞬。 他望着姜婳,她正垂着头,细致将纱布对着他的伤口比划,随后像是拥抱一般上前,头探到距离他胸膛很近的地方,然后将手绕到身后。 将纱布覆上去的那一刻,姜婳轻轻闭了眼。 耳边传来青年的呼吸声,因为隔得太近,她的耳朵甚至不小心擦着青年的手臂。姜婳一怔,随后认真地给纱布打上了结。 在她打结的那一瞬间,青年身上才缠上的纱布已经变成了浅红色。姜婳呼吸滞了一瞬,随后垂下眸,安静地将这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