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婚姻本就是如此,后院添上一两人,太过寻常了。她这几日认真想了前些日发生的所有,发现一切似乎都源自她的贪。 她又怎么能因为她的贪,去苛责夫君呢? 想到这时,橘糖地给她一杯茶。 是之前小二送上来的碧螺春,苏式菜因为是甜口,在为客人上菜时,酒楼往往会配上一壶碧螺春解腻。 她轻抿了一口,无滋无味,如白水一般。 许久之后,才会有一点苦,绽于舌尖。 * 马车到了城外。 今日天气好,城外的人并不少。 马夫载着贵人,一路驶着马车,最后将马车停在了靠溪的一处树荫处。橘糖将姜婳从马车上扶下来。 马夫特意选的地方,人并不多,只有寥寥三两个孩童玩着溪水。 姜婳下了马车,一眼便看见了溪边的孩童。 他们看着不过三四岁,衣服被水浸湿了大半,却还是乐呵呵地将脚放进溪水之中。等到同伴也靠近的时候,就猛地抬腿,见到水溅到同伴身上,立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婳怔怔看着,她没有体验过这般的快乐。 如若她有一个孩子,是不是也会如他们一般? 这个想法只在她脑子停留了一瞬。 她不会有孩子。 即便有,即便只有三四岁,这般时候,孩子也在学堂。即便不在学堂,按照礼数和规矩,也万万不会在这溪边,似顽童一般玩水。 她望着平静的小溪,偶尔因为孩童们的动作荡起些涟漪,但是等到涟漪荡开了,就又平缓了下来。 身旁,橘糖已经开始绑风筝的线了。 她正准备去帮忙时,手指尖突然颤了一下。 有什么人......正在看着她。 如若适才在酒楼之中是错觉,那这次呢? 她捏紧了帕子,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她现在不知道究竟是哪方的人,因为这眼神之中的情绪太浓烈了,如若是那些官宦人家的暗卫,不至于能让她察觉。 而且,她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她唤了橘糖过来,轻声吩咐了几句。 橘糖有些不赞同,但见她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最后还是拿着风筝走远了。 马夫守了一刻钟,也在一旁打盹休息了起来。 姜婳弯下身,手轻拂着微凉的水面。 她面色平静,身子前倾,就在准备起身之际,突然身后探出来一只手—— 这便忍不住了? 她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下一刻,那手却陡然拉住了她,将她带离了溪边。 她一怔,转身之际,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三妹妹,溪边多危险,还是离远一些。” 是她。 姜婳眼眸怔了一瞬,手下意识蜷缩,随后,眼睛缓缓望向前方的人。 “......姜玉莹。” 姜玉莹莞尔一笑,若是略去眼底的憔悴,人比花娇。 “许久未见,三妹妹。你我姐妹一场,今日恰巧在这城外遇见,也是缘分。当年是姐姐年少不知事,才做下那些错事。这些年姐姐心中一直悔恨难当,也不敢去寻妹妹,只能通过旁人打听妹妹的近况。也不知,妹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姜婳冷了眸,姜玉莹口中的话,她一句不信。 但既然姜玉莹先提起来了—— 她平静地收回手,淡声道:“比姐姐,大抵是要过的好一些的。王三公子最近的热闹事情,闲暇之余,妹妹也是听过几分的。” 姜玉莹弯了眸,毫不在意般说道:“王三公子的事情,同姐姐已经没有关系了。前些日子,姐姐同他合离了。” 这个事情......姜婳倒是没有听说。 她没有说话,冷冷望着姜玉莹,连取笑都没了心思。 当年姜玉莹纵的那一场火,焚得姨娘尸骨无存,她此生都不会同她和解。如今这般姐姐妹妹称呼着,只令她恶心。 姜玉莹毫不在意,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姜婳蹙眉,冷声道:“放手。” 姜玉莹也没有计较,只是望着她,轻声说道:“你我姐妹一场,如今姐姐遇了难,你这做妹妹的,是不是也该帮一帮?” 姜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番作态,实在令她不适。 她向来平静的眸,此时染上了些厌色。 “姜玉莹,我们两人之间,有何姐妹情谊吗?当年你掀翻了灵堂,纵火烧没了姨娘的尸骨,你还企望我们之间有何情谊?” 姜玉莹欣赏着姜婳面上的怒气,温声道:“那是姐姐年少不知事,如今姐姐长大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