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问富人收取赋税,让他们出钱出力服徭役,放过我们穷人一条生路吧!” “对啊,富人家财万贯,偏生不用交税出力,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但不交税,杀了人都不用抵命,苍天不公!” 段尚书与赵侍郎两人面色紧张,听得额头直冒冷汗。 程子安与小童蹲在一起,拿着树枝逗蚂蚁玩。 段尚书头皮发紧,忙抬起手,大声道:“我们案子还没查完,要继续前去忙碌,先说到这里吧,你们放行,这几户人家不会白死。” 现场安静了一瞬,有人高呼道:“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刑部大理寺有无数的卷宗,杀人是会偿命,主要因着杀人凶犯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 官身从不会直接动手杀人,有的是人替他动手当帮凶。就算最后查到是由其主使,顶多判个流放。 能查下去,并且查到其身上,九成九是背后的靠山倒了台,或是背后的靠山将其推了出来,成了弃子。 几人启程前去县城,程子安上了骡车刚坐下,段尚书就钻了上来。 程子安咦了一声,道:“段尚书喜欢上骡子了?” 段尚书沉着脸,道:“程知府,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实在太不仗义了!” 程子安笑道:“我何处不仗义了?” 段尚书被噎了下,气道:“村民的那些话,可能说出来?” 程子安不紧不慢问道:“为何不能说出来?他们撒谎了,还是胡说八道了?” 段尚书盯着程子安,半晌后苦笑一声,道:“程知府,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出来有什么意思,既不能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谁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程子安淡淡道:“反正他们的命比草贱,杀一个杀一个村,有何区别。天底下的规矩道理,都是由读书人在定,从未问过这些穷苦百姓的想法,意见。让他们说话,官身们少定些规矩,少说些虚伪的废话,大周亡不了!” 段尚书抹了把脸,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程子安拱手道谢:“民意为何,这才是民意,真正的民意。” 段尚书恍惚一笑,道:“民意可怕得很,故而才不会让他们诉诸于口。” 程子安何尝不清楚,道:“段尚书,先前在村子里,你看到的村民百姓,有几个小童,有几个老老弱?” 段尚书回忆着先前所见,的确没见到几个老者与小童,他愣了一下,问道:“为何会这般?” 程子安道:“老者都死了,有人是活不长,有人是不愿拖累家人,自我了断了。孩子生下来,当娘的本就穷困瘦弱,脏乱没有饭吃,孩子很难养活。还有一些是生下来就丢弃,或者溺亡了,这里面大多都是女婴。整个山林村,只有十三个七岁以下的小童,女童仅一人。” 段尚书神色震惊,久久回不过神来。 程子安道:“段尚书,先前你问我阿爹去了何处,阿爹去给他们找生路了。百姓命比草贱,也如杂草野草一样坚韧。要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不能拿着朝廷律令,规矩,做斩草除根之事。再说,没了他们,谁来奉养你我,我们的俸禄,都没人缴纳了。” 段尚书眼前浮起小童天真烂漫的笑容,深深长叹道:“我先前说过,尽力还他们一个公道,程知府,你若做了别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程子安再次拱手施礼:“段尚书大义,我替云州府的百姓道声谢。” 等进了县城见到高县令,盘问之后,段尚书很想挖掉自己的耳朵。 怪不得程子安会在山林村来那么一出,与小童玩耍,捡板栗,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恻隐之心。 且程子安并非仅仅为了案子,而是为了留下常平仓的粮食。 程子安实在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