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一户人家,并非人人都是劳动力,还有无法劳作的老人,孩子。 活着苦,生不如死。 程子安炊饼啃到一半,一个师爷模样的男子跑了过来,领头的与守卒跟在他身后跑得飞快。 中年男子气生得胖,跑得气喘吁吁,远远就朝程子安拱手,自我介绍了,道:“程县令,东翁还说程县令怎地这时都没到,派在下前来查看,原来程县令早就到了。程县令,快快随在下进城,东翁还未用过午饭,在等着程县令一起用呢。” 程子安见温师爷绝口不提城门吏,看来还真是一家人。 想必先去报告消息的人,已经添油加醋将事情说了,谢知府派了温师爷前来,看上去还客气得很,要不是怵他,要不就是留有后手。 无论哪一种,程子安都不怕,他已经看清楚,打恶狗,要打主人,城门吏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程子安坐骡车,温师爷骑马落后一步相随,看上去很是滑稽。 不是温师爷滑稽,是程子安格格不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田舍郎已经登了天子堂,摇身一变,若不宝马香车,奴仆成群,岂能对得起读书人的寒窗苦读! 云州府城比富县要热闹些,多了好几条街巷,离明州府,还是相差很远。 府城的府衙崭崭新,主要是前年倒塌了,无奈之下,倒霉的前知府只能修了。 程子安在车上换了官袍,随着温师爷进了谢知府的值房。 谢知府今年四十五岁出头,他倒不胖,身形适中,国字脸,浓眉,坐在书案后,看上去颇有几分官威。 程子安拱手见礼,谢知府抬手拱了拱,道:“程县令来了,坐吧。” 程子安道谢后坐下,谢知府呵呵笑道:“早听闻了程县令的大名,此次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两人寒暄客套了几句,谢知府起身道:“程县令一路赶来,饿了吧,我们先用过饭之后再说正事。” 程子安待与谢知府来到偏房,看到案桌上摆着的鸡鸭鱼肉,不禁抚摸着肚皮,懊悔不跌。 早知就不吃炊饼了! 谢知府看向案桌上的酒壶,看了好几眼,程子安都无动于衷。 最后,谢知府脸有点快挂不住了,看向了坐在下首的温师爷。 温师爷忙起身,执壶替谢知府斟满,道:“东翁请。” 停顿了片刻,温师爷再提壶转向程子安,道:“程县令,在下替你斟一杯。” 程子安只当没听懂温师爷的故意停顿,在提点他未主动给谢知府斟酒。将酒杯翻到在案桌上,道:“多谢谢知府招待,下官从不吃酒,圣上与王相他们还经常笑我,说与我吃饭没劲得很,就只知道吃饭吃菜。” 谢知府心里虽不那么高兴,听到程子安提出圣上与王相他们来压人,只能生生忍了,道:“既然如此,那程县令就多吃些菜。” 程子安望着案桌上满满当当的酒菜,道:“富县穷得很,下官好久都没看到这般丰盛的饭菜了,谢知府不用劝,下官肯定会努力吃。” 谢知府干巴巴笑了声,自顾自饮起了酒。程子安如他所言那样,努力吃了一些菜,半碗饭。 谢知府酒量很好,在温师爷的陪同下,吃了两壶酒,脸只微红而已。 饭后回到值房吃茶,温师爷陪坐一旁煮茶,谢知府啜饮了两杯,方放下茶盏。 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谢知府道:“程县令不但连中三元,年纪轻轻就升了朝廷中枢的五品官,实在是前途不可估量啊。程县令能到云州府,真是云州府的福气。” 程子安笑道:“我是被贬谪来,圣上说,要磨炼我的脾性。我年纪轻嘛,难免年轻气盛,当时就想,我的脾性好得很啊,无需磨炼。圣上气得骂我,说我有这般想法,就是脾性不好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