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宅中未出门。 听到崔文前来,王半城在门口候着,远远迎上去拱手见礼,脸上惯常挂着的笑容没了,唉声叹气道:“崔爷里面请。”、 崔文抱拳回礼,斜乜着他道:“王爷,你这是怎地了?你不在如意楼,桃娘子还以为,你看上了今年新选出的新鲜姐儿呢。” 王半城脸色一变,贼眉鼠眼朝四周张望,连连抱拳,央求道:“崔爷,你就甭说了,家里的河东狮,你又不是她脾气,听到之后,还不得抓花我的脸。我保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行行好吧。走走走,我得了些明前的蔷薇茶,听说茶树旁种了蔷薇,茶得了蔷薇的熏陶,吃起来有蔷薇的香气,雅得很。我这个人呐,虽说满身银子的臭味,就喜欢一个雅!” 崔武嗤笑,接着正色道:“王爷,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外面的事情,你比我清楚......” 王半城清楚,还能有心思吃什么风雅的茶,以他的性情,这件事,要不是他够不着,要不就是压根没事。 崔武神色微定,随着王半城进了他的书房。 王半城吩咐随从拿了他一两茶一两金的大雅之茶进屋,王半城挥手让他退下,亲自提壶冲茶。 “王爷,我不比你,身上还担着差使呢。”崔武见王半城慢吞吞地冲茶,到底坐不住,提醒道。 王半城冲了盏茶,先递给了崔武,道:“不急不急,一盏茶的功夫还是等得起。再说崔爷,你再急,文知府再急,能快得过街头的那些铺子东家?东南西北四地,市坊,瓦子,茶楼食铺,关门不做买卖,不过是将歇下门板重新装上的事。自己的买卖,先要歇息,圣上都管不着,崔爷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崔武起初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大致猜到了些。明州府真要罢市,此事传出去,圣上都得头疼,何况文士善。 王半城笑道:“明州府,究竟是姓周,还是姓其他,还难说呢。” 周是皇姓,崔武脸色不由得变了变,递到嘴边的茶盏又放下了,道:“王爷,可别胡说。” 王半城呵呵道:“我拿崔爷当自己人,就你我坐着说话,有甚不可说之处。这些时日崔爷忙得不可开交,我想要寻崔爷吃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今儿个崔爷既然得空上门来,咱们就好生坐着吃杯茶。” 崔武继续拿起茶盏吃了口,王半城也啜了口茶,微眯着眼睛满脸享受:“唔,比用蔷薇花窖进去的要香,雅!” 反正崔武是吃不出来,忍不住淬了他一口。 王半城毫不在意笑道:“定要有蔷薇花香,不然,这银子花了出去,可就得心疼喽。这茶呐,我当做珍宝,明州府真正有头有脸的贵人府里,管事都不稀得吃。崔爷,你可知道,文知府吃的什么茶?” 崔武愣了下,他哪在意过这些细节。 王半城抿了口茶,咂摸着嘴,道:“文知府只吃清水,不吃茶。便宜的茶叶与树叶没两样,还不如吃清水。文知府是清官呐,他要做清官,就要做出一番模样来。至少在圣上眼中,他得清。” 崔武一言不发听着,文士善对府学动手时,崔文与他说过,他是贪着府学的钱财,可不是什么清官。 如今看来,文士善所图不小。 王半城道:“不能辜负了君意,文人都这般说。这上意君意,得揣摩。明州府说富吧,那是真正富裕啊。说穷吧,底下的百姓真是穷得叮当响。我不比崔爷,幼时家贫,穷得连多余的裤子都没得穿过。不止是明州府,大周疆土辽阔,十几道,所有州府,皆如此。富了谁,穷了谁,圣上那是真龙天子,他高高在上,岂能看不清楚?” 崔武脸色微变,程箴昨日一早就进了城,问了明州府历年来上缴的赋税。 王半城与程箴的话连在一起听,便是大周户部收不到钱粮,钱都在世家大族手中。 这样的情形,崔文最了解不过,每次上缴朝廷赋税时,就会与他感慨一翻。 程箴叮嘱过崔武,千万得小心行事。别事事冲在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