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挡不住唇上的青紫。她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你做了最卑劣的事,方知欢,你险些毁了殷柳两家的婚约,见事情败露之后仍不死心,约见了西平郡王世子,在他面前大肆宣说柳夫人的容色,意图害她。” “我没有!”方知欢攥紧了拳头,揪扯得衣物几乎发出了将要撕裂的悲鸣,她能听见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以至于辩驳的话语都在颤抖。 “你血口喷人!你嫉妒我取代了你成为新的花魁,你没有任何证据……”她仓促地抬眸看了大公主一眼,语速飞快,“我从无要害柳夫人性命之心!” 卫朱曦被方知欢那一眼扫得满心郁怒,拍案道:“够了,收起你那些鬼魅魍魉的伎俩吧!死到临头还想暗示本宫胁迫证人害你,要脸吗?” 望凝青心想,方知欢不愧是方知欢,辩解只说一半,重点却是放在后头的那段极力强调自身清白的话语,如此冠冕堂皇又极富感染力,当真是心有七窍。 要论吵架和煽动人心的手段,金尊玉贵从不看人脸色的大公主绝不是方知欢的对手,为了这种人而坏了名声,属实没有必要。 望凝青看了大公主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妾身不敢!”方知欢声泪俱下,她嘴上说着不敢,一双泪光盈盈的眼眸却把一切都说尽了。 方知欢身为情场戏子,最是明了如何挑动他人的心火,卫朱曦正想破口大骂,冷不丁却撞上了一旁抬头望来的不赞同的眼神。 不知为何,大公主的心气顿时就平了。她掠起鬓边散发,轻笑:“放心,既然本宫耗费力气一点点收集罪证,自然是要你死得明明白白。” 话音刚落,大公主神色一变,美目含煞:“来人,把证据抬上来。” 望凝青扭头望去,之间偏门转出了两名近卫军,抬着一筐——没错,一筐沉甸甸的案册,从两人肩膀凹陷的衣物以及担条弯折的弧度便可以感受到其分量。 卫朱曦她终于疯了。望凝青身子往后一靠,眼睛一闭,不愿接受现实。 “这是你以前所在的教司坊的口供,上至鸨母下至厨娘,除此之外还有西平郡王府原先的下人侍从们汇报的郡世子行踪记录。” 卫朱曦吹了吹自己小指上戴的甲套,她是那么的美,纵使盛气凌人,依旧明艳张扬到粲然生光。 “很遗憾,西平郡世子的侍从对你这样的美人见之难忘,郡世子从画舫出来后便曾跟他提起过‘比花魁还美’的女人,之后让他四处打探柳夫人尚未出嫁前的情报。” 卫朱曦目光凉凉地道:“本宫倒也还没这么一手遮天,不仅收买了整个教司坊,还一并收买了整个西平郡王府。” 铁证如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收集而来的铁证,终于辩得了一个七巧玲珑心之主的哑口无言。 “同为女子,即便憎之厌之,恨不得她死,你都不该怂恿一个男人去她。”柔春风来到方知欢身边,将她当初拜师时赠送的银簪推还给了方知欢,用秀帕拭去了唇角沁出的血,“这是我的底线。你曾是我为之骄傲的弟子,但你已经在这条错的道路上走得太远。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不等方知欢说些什么,柔春风已经朝上首行了一礼,在侍女的搀扶之下默然告退。 柔春风早已病骨难支,大夫说她大限也就在这几天了,她强撑着病体、带着那支珍藏了十年的银簪来到这里,只为了将自己最宠爱的弟子送入牢狱。 玉蝉子、柔春风,那些曾经对方知欢好的人,最后都只给她留下了一个背影。 方知欢哽咽了一下,只觉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此时又堵又烫的心口是否被悔意填满,但她知道眼下已经容不得她后悔了。 “即便我言语无状,但我一介歌女,又如何能掌控郡世子的所作所为呢?”方知欢擦了擦眼泪,低头道,“当初还未成妯娌,柳氏到画舫中砸我场子,我只是一时心中有怨,但、但柳氏杀了人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啊……” “砸你场子的人是我。”方知欢话音未落,一道低沉的男声已是盖过了她的阐述。 只见殷泽越众而出,他站在苏悯的对面,朝着上方微微拱手:“大人,这本是家丑,但眼下涉及大案,终究还是不能相瞒。不过这事,我与夫人是在陛下面前过了名明路的。”殷泽尚未开辩,便先将这桩陈年旧事的苗头理顺,避免有人以此为话柄而攻歼柳袅袅。 京兆尹一听是在陛下面前过了明路的“隐情”,那显然不能算是事:“将军但说无妨。” “昔年之事责在我身上,是我没有教好幼弟,才让他做出如此孤情寡义、薄幸无心之事。” 殷泽抬了抬手,众人便见一个形容狼狈的男子双手被缚,被衙役押了上来。方知欢一见那男子便低呼一声扑了上去,口称“夫君”。 “这段恩怨的起源在于家弟痴心于青楼歌女,不顾家族颜面,在大婚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