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三人将其他人孤立了一样。 用灵猫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三人身后各自站了一位孩子们最恐惧的存在——分别是老师、校长、纪委。令人闻风丧胆,心惊胆颤。 恶潮来临还有三年,而在这三年里,望凝青认认真真地作为一名门正派的弟子成长。年纪小的孩子是从基础学起的,最开始的三年并不会让他们学习太过深奥的东西,除了天枢派最基础的寸拳、底母七剑以及八卦步法以外,内门弟子还需读书明理,修一两样杂学技艺。道教所说的杂学指的是易经五术——山、医、命、相、卜,而这五术又囊括天地万象,深奥非常。 宗门并不会强求所有弟子都修剑道,杂学也是如此,望凝青在斟酌之后,选择了祈禳、方术以及锻器。 祈禳是五术之山,顾名思义,是祈雨、祈福、平息灾祸的术法,有通达天意之能,传承自太古的巫术,最为古老;方术是道教的医术,包括方剂、针灸、灵治,囊括草药散剂、奇经八脉、神魂心灵,有勾连生死、肉人白骨之效。 灵猫一见望凝青的选择,便忍不住感叹,心想真不愧是晗光仙君,横剑直指的永远都是天道。 “那选锻器又是为何?”灵猫不解。 望凝青没有吭声,与前面两个直指天道的术法不同,选择锻器的原因很简单,修剑穷一生,她总要有一门吃饭的手艺。曾经的晗光仙君妙手生花,能令灵植朽木生芽,铭剑仙尊擅锻器炼丹,给她留下财帛如山。如今重来一世,她想多学一门技艺,走一条晗光仙君不曾走过的路。选择祈禳的原因也是如此,因为祈禳虽然是通达天意的术法,却是较为罕有的、惠及他人而非利己的术法。 祈禳之道,泽被众生,只有想要“入世”的弟子,才会选择修习祈禳之道。 “别的门派我不清楚啦,但天枢派的话,祈禳之道是很重要的。”灵猫蹲在望凝青的肩膀上摇头晃脑,“想要平步青云,必须先脚踏实地。天枢派作为正道第一宗,代表整个修真界与人间皇朝签订了契约,每年都会派弟子巡视人间,不插手人祸,却会平定天灾。大荒之年,人间帝皇会在祭坛之上点燃青烟,天枢派便会派出修祈禳之术的弟子,为黎民苍生祈福。” 与晗光仙君所在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仙门与人间皇朝牵扯极深,可谓是福祸相依、荣辱与共。 望凝青让灵猫掩藏了自己的资质,模仿的是栖云真人的手笔,长老们在查探资质时发现不妥,也会以为这是掌门的意思。靠着这些,望凝青有惊无险地在宗门内熬过了三年。第三年,恶潮将至,整个修真界严阵以待,连空气都沾染着肃杀的气息。 “有点意思。”从小豆丁长成了半大的孩子,望凝青板着脸,已经有了日后不苟言笑的样子。 “尊上,您可千万要小心,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呀。”灵猫有些忧愁地道。 “放心。”望凝青心里有底,这三年来她与所有同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也从未与其他长老有过接触,最是安分守己。而在内门弟子中,她时刻谨记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从不掐尖冒头,一直保持在比素荧优秀但又比空逸略逊一筹的境界里。如今空逸已经筑基,望凝青也突破了练气巅峰,随时都可以踏入筑基之境。 命书中的素尘是个没有悟性的榆木,从小就是天才的望凝青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表现出榆木之态。左右思量之下,便在他人对长老所授的知识一点就通甚至举一反三时反行其道,做出不开窍的模样,将同一个术法反复练习百遍,千遍。 “这不会显得尊上很刻苦吗?”灵猫歪头不解。 “刻苦和不开窍并不冲突。”望凝青心里门儿清,师长必然不会讨厌刻苦的学生,但却绝对会喜欢聪明的学生,而她要做的就是那个刻苦但不聪明的人,“有人觉得打劳基底是为了等待厚积薄发,但实际上那是笨人的方法。天才也会努力,他人的付出也不可因‘天才’之名全盘否决。天才和刻苦不冲突,同样,刻苦与愚笨也不冲突。” 望凝青说到做到,在其他弟子已经开始学习更加高深的术法时,她却还在不厌其烦地练着最基础的剑法。她总是比别人慢一步,再慢一步,时日长了,门派内便多出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望凝青却从未放在心上。 望凝青不在意,这些诋毁的话语却落进了有心人的耳里,连带着望凝青也被那人看进了眼里。 这一看本不要紧,但偏偏这人性情古怪又好钻研,没过多久便看出了毛病。 “那个孩子。”清晨,司仪长老的座驾旁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恣意随性侧躺在榻上的司仪长老后背一凉,立时正襟危坐,不敢造次。那人伸出手,临空点了点站在日课弟子队列最左边的女孩,问道,“是谁的弟子?” 丹芷真人用羽扇遮面,探头望了望,小声道:“回大师兄,是掌教三年前收的弟子。” 那人闻言,动作微微一顿,却还是颔首道:“掌教师弟倒是好眼光。” 丹芷真人纳闷了,奇道:“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