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闹腾的时候,竟是她唯一一次在妈妈怀里撒娇。 * 不知道哪里的装修队,在大年初一的凌晨也接单,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客厅里,麻利干活。 机械声轰鸣,上万的瓷砖被敲下。 咚咚咚! 梅雪勉强收回发散的思?绪,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些?破碎的瓷砖。 祝从容给那些?工人递上红包,歉意道:“大过年的,麻烦了啊。” 有工人好奇地问了句:“这么好看的瓷砖都敲到换新的吗?” “对,都换。”祝从容笑得?很不真实,有些?假又有些?恨,“不吉利,都换了吧。” 他看到风休和小秋都站在客厅里,身形一顿,旋即隐没?那一刹那的哀恸,温声说?道:“风休,先带小秋上楼休息吧,都累了,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 “醒来就好了.......”他低声道,“醒来这客厅就换好了。” 座椅被搬走,瓷砖崩碎,细碎的石头四溅,宽敞明亮的房子顷刻间?破破烂烂。 王见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周身围绕着无妄的孤沉和寂寞,突然开口?问道:“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了太多的痛苦。” 那些?被压下去的眼泪俶忽落下,梅雪怔然起身看她,那双眼漂亮又纯粹,始终沉静孤漠。 王见秋抿着唇角,问他们:“是不是没?有发现我和祝天语被交换的事情,会比较好?” 如果没?发现这件事,他们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像摆在橱柜中漂亮的水晶球。 而不是被她砸碎,落下满地残渣碎屑。 “不,”祝从容着急反驳,他被这股太重的哀伤压下,沉沉地坠落在深渊中。 不是这样的,他大步往前,望着他的女?儿?,粗粝的手掌正要挨上她,却?又想起什么,放在身侧,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小秋,我们从没?有这样想过,从没?有。” 他张口?,又闭上,好像说?什么都太过无力和孱弱,是对这个挣扎求生的女?孩第二次伤害。他的手止在半空中,僵硬地说?着:“小秋,你累了,让风休带你上去睡一觉,好不好?” 祝风休垂着眼睛站在旁边,始终注视着她,客厅灯光明亮温暖,却?暖不了她周身的寂静和湮没?。 夜色如湖水,冲去了他的感官和内里,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王见秋站在何处,他就站在何处。 半晌,他听懂了嘱托,轻轻牵过她冰冷的手,“去睡觉。” 王见秋顺从地跟着他上楼,仿佛游离在这场事故之外。 梅雪站在原地,眼泪一颗颗滴落,发热的脸颊划过温热的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装修队如鱼一样离开庄园,祝从容带着失去精气神的梅雪上楼休息。 半夜,混沌和强烈的心悸冲毁梅雪的大脑,她陷入一种望不到白光的黑洞中,急促地呼吸,只觉整个人都要吞没?殆尽,身体连带灵魂都被摧毁。 祝从容也没?有熟睡,听到动静连忙打开灯,轻柔地拍着她:“小雪,醒醒,没?事了。” 眼前模糊发晕,梅雪反应了会才?明白,又是泪。 又是软弱无能、无用的眼泪。 她今天流了太多的泪,好像要把这辈子没?流过的泪在一瞬间?全部流完,泪水浸湿枕头,眼睛干涩红肿,连带着神经都抽痛起来。 即使知道自己该镇定?,可身体却?止不住颤抖。祝从容拥着她,语气里带着悲悯:“小雪,哭出声吧。” 下一秒,梅雪号啕大哭,在他怀里竭力嘶吼起来。 “为什么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