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胳膊,担心她受伤的那只手不小心碰到哪里,“怕什么,塌了也有我给你当坐垫。” 挺正常的描述,但是此情此景说出来就让楚芝觉得以后都没法直视坐垫这俩字了。 程岛的理智回笼,跟她聊起来她刚才被中断的话头,“你说改变主意,是关于我吗?” 楚芝想了,也是也不是,“算吧。” 准确地说是关于她的婚姻观,她的人生。 从前她觉得如果非必要可以不结婚,特殊情况比如陈世羽这样能直接带她跃升社会阶级的结婚对象,那就不不属于婚姻观范畴,应该是涵盖进价值观或者事业规划。 后来在程岛这里吃了瘪又动了心,她就觉得事业和爱情还是两手抓,这样起码事业那只手能赢点,爱情不爱情的再说吧。 直到跟王韬投降,对,在她看来那就是投降,为了公司或者为了钱总之是为了一些世俗的东西,她丢掉了骄傲,装作误会一场重归于好地去托人办事。 那天跟李主任见完面,因为钥匙丢在了酒吧里,于是让司机改道去了爸妈家。 躺在她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她失眠了。 她曾经在这张床上做过无数的梦,她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她想过自己是公主,是超人,是梦想者,是偶像,最后却只能认清现实,一个她从沪市“逃”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承认的现实: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因为普通,所以才会对陈世羽的求婚心动,因为普通,所以才会一面瞧不起物业吃拿卡要一面又去卑躬屈膝地求人通融。”楚芝反思着自己。 也是因为想了这么多,所以在物业经理的老婆领着他们那个唐氏综合征的儿子登门请求谅解的时候,她当场写了谅解书。 她能在爸妈批评她做事太直的时候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没错,说物业经理再缺钱也不应该做违法的事情,不论是敲诈还是抢劫。 可她不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欺骗自己,说自己是个多么正直高尚的人,从来不曾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些有违公平公正的事情。 包括感情。 “其实你没错,是我的问题,我之前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所作所为可能过于任性,伤害到你了。” 程岛一直安静地听她说,她不出声了,他才问:“说完了?” 楚芝:“说完了。” 程岛把她放到地上,和她对视。她这样站着比他坐着要高一些,所以他是仰着头看她。 他看着她因为□□氲红的眼睛,“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会普通,你对这个词的误解太大了,哪个普通人能在top大学读本硕,而且是一次上岸?哪个普通人工作三年就年薪百万?哪个普通人在三十岁之前自己全款买房,还是二线城市的市中心?” 他每一个提问都让她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大一点。 她没忍住纠正他:“新一线。” 程岛神色很正经,他点头:“对,新一线城市的海景房。所以你不普通,你一点都不普通,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可能我是井底之蛙吧,但你就是我井口的那片天,是我能看到的最好的风景,是我所有的向往。” 楚芝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的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画圈圈,“我有那么好吗?上次在这里,你说你是鸭子,现在又说自己是青蛙了,你就不想当个人吗?” 程岛还在肯定她:“你当然有那么好,你是最优。” 至于自己当不当人的问题,他就不答了。因为还真有些心虚,她手上还缠着绷带呢,他就在这漏风的仓库里把人给办了,万一给她冻感冒了回头影响伤口愈合怎么办。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