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立春了,这时候却下起雪来。 她前几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年是这座城市十几年不遇的寒冬。她穿衣服习惯性穿得单薄,所以这个冬天挨了不少冻。很奇怪的是每次谈策抱她,身体马上就暖了,他手心明明也是冷的,碰她几下却就暖起来。 “我们走回去吗?”她掂了掂脚还要亲他,被他一只手挡住了唇。谈策把披到她身上的外套扣子一粒一粒地扣好,顺手扫掉落在她肩上的雪花。李峤正在开车来的路上,大约还要十几分钟,他弯腰下去把围巾盖到了她的腿上:“还疼?” “嗯,很痛。” 她虽然语气不痛不痒,但一说话就动一下腿,谈策抬头看她一眼,她立刻把贴着他把手攥成了一个拳。 他没说话,看着她把手蜷起来放到口袋里。宁奚手上一般不戴什么首饰,只有出席一些重要活动或是场合时才会戴玉镯一类的东西。她平时会有意地避免展开手掌,但是在床上的时候,她展开十指和他交扣,他指腹能摸到她手腕下那条很细很细快要觉察不到的疤。 在很多考虑着要让贺池消失的瞬间他会想起这道疤,但终究是心疼她比醋意更大。 她或许从来不知道,她假装说爱他的时候表情会有细微的变化,眼睛会微微下垂,语气也会刻意地张扬一些。她在说假话时的表情这些年一直没变过,连说“爱”这个字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她原先那么爱贺池的时候,说爱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 宁奚知道他是在等李峤开车过来,所以当车灯远远地照过来时她还有些遗憾。能和谈策多待一会儿说不定可以多套一点话,她叹了口气看向远方开来的车,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 贺池开了警队里的车,所以她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看到车牌才反应过来。他把车听到路边,下车走了几步对上谈策的眼睛,稍微停了一下,随后看向宁奚的眼睛。 谈策脸色阴冷,手指攥着那串玉珠转动了一下,过大的力道让玉珠摩擦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宁奚没想到他会这么晚过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谈策的心眼儿比针还小,好不容易事情刚有些进展,如果再出什么岔子或许这个机会又会白白浪费掉。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贺池,抓着谈策的手没放:“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贺池因为刚刚在警队加完班,所以脸上的疲倦也有些明显。他与谈策对视几秒,在他冷淡的目光中移开视线看向宁奚,手中的外套松了松:“担心你出事,额头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你刚刚下班啊,”宁奚咳了一声,“你再不回家,阿姨要担心了。” 贺池知道她的意思,所以没有再上前。他站在原地静静看了她片刻,还是走上前将手里的外套递给了她:“这两天都有雪,注意身体,明天打电话给你。”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