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犬逐渐没入夜色。 姜姜回到了自己房间。 屋内摆设简单,单人床,木质衣柜,教室课堂用的桌子。桌上放着两本童话书,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她拉开抽屉,里面有许多铅笔,和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呈椭圆状,和少女的拳头一般大小,一只手勉强握住。 这是她五年前捡的。 当时黑石上沾满了血迹,她冲洗了很多遍才弄干净。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可姜姜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微弱气息,就像夏夜里的萤火,稍不留神就被风吹散。 她每天都会用干净的手帕擦拭这块黑石。 她又想到了那块铺满草莓的奶油蛋糕。 细腻绵密的奶油,香香甜甜,要是能吃上一口,该有多幸福。 “蛋糕。”她用手指点了点黑石:“变变变。” 窗外,月色如水,安静的笼罩着整个小镇。 姜姜耐心的等着。 石头一直没能变成蛋糕。 “你不是个好石头。”姜姜凑近了些,恶意的咬了它一口。 冰冷又磕牙,还不如奶油沫沫呢。 回忆里的香气愈发诱人,她的肚子都开始咕咕作响。 这天姜姜又做了同一个梦。 自从捡到这块石头开始,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躺在冰冷漆黑的宫殿里的男人。他穿着一副破损的黑色盔甲,脸上的面具碎裂,隐约可见苍白透明的肤色,和斑驳的血迹一起,合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姜姜如同一个观众,只能远远地看着。 每当她想靠近,都会被一道噬骨的寒意逼退。 有几次她想强行冲过去,一只脚刚跨进宫殿,整个世界瞬间被冰冻。 “姜姜,姜姜?” 清晨,程叔来喊她吃饭。女孩缩成一团,紧紧靠着墙壁,浑身直哆嗦。 姜姜逐渐醒来。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后背湿了一片。 “又做噩梦了?”程叔将她扶了起来,一旁的桌上,放了两块糖糕。 姜姜低下头,长发略微毛躁,她懊恼的抓了抓被单。 “差一点。”她说话时并不看人,像在自言自语:“差一点我就能触碰到他。” 程叔看了眼桌上的黑石:“还是那个地方?” 姜姜双手捧起了红糖糕,还热乎着,轻轻地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瞬间侵袭了她的胃。少女满足的眯起眼,语气也轻快了不少:“他总是一个人躺在宫殿里,看上去很可怜。” 这黑石来历不明,程叔之前把它当成不祥之物,趁姜姜睡着扔掉了。但每次姜姜醒来,找不到石头都会又哭又闹。 没办法,小姐喜欢,只能由着她。 程叔是柴风社的一员,上一任掌门夫妇出事之后,这里就只剩他和小姐两人。 十二岁以前,小姐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活泼聪慧。十二岁起根据传统,祭献了部分“智力”,换得一方平安。 这座不起眼的小镇立于凶煞之地,多亏了姜姜,至今安然无恙。 如今是末法时代,狩魔人几乎很难寻觅。 只是各地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许多怪异事件,疑似各大宗门的老祖宗们设立的结界,快要撑不住了…… 如今这世间赫赫有名的,当属东西南北四大社。 南方一霸,便是南英社。 近几年暗中吞并了不少其他小社,如今也找到了柴风社的头上。 柴风一脉,以召唤为生。追起溯源,是流传至今的最古老的宗门之一。鼎盛时期,如今的四大社给它提鞋都不配。 奈何三百年前的那场的大战,断了柴风一脉的根。 自那之后,弟子散尽,只有主家苟延残喘了下来。 他们做了很多的努力,依然无法召唤出战灵。 拥有召唤灵根,如果无法召唤战灵,光靠自身作战实力远不如其他宗门。 庆幸的是,姜姜身为柴风社的现任掌门,自出生起便拥有广阔的灵气,藏于身体的召唤之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