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杰浑身浸湿,生无可恋地从校园天鹅湖中缓缓爬上岸,目送方其焕与其嘍囉们訕笑着远去。李恩杰眼泛血丝,恨恨地握紧了双拳,指甲嵌入掌肉,印下一条条红痕。 他不禁想起那日一大清早,天仍未明唐台山便唤醒他们,亲送几位小毛头回家,并替少年少女们向各自的家长求情,道尽好话。李恩杰思念起这严肃中又带点亲切的黑人大叔,突然有种想要翘掉最后一节课,奔去找唐台山取暖的衝动。 妄想了下,李恩杰随即摇了摇头,打消念想,他知道唐台山此刻应在工作,根本无法相见。更何况前天返家时,自己可是被父母臭骂了一顿,甚至被押着去警局,向警察同仁们致歉。如今哪敢再次惹事生非? 想想自己的爸妈已算是「仁慈」多了,据赵映璇所述,她被父亲禁足半个月,并强迫跪在哥哥生前的书房反省,整整三个小时才获准休憩;马藤安的下场则更为凄惨,他遭他那酒空老爸狠狠踹了五、六下,到现在屁股仍隐隐生疼。 李恩杰心下歉疚,他觉得自己的一时任性害惨了两位同学。若非方其焕等人适才的恶意欺凌,将愤怒重新填满了李恩杰的全副身心,否则他肯定还陷在先前的羞愧当中,无法自拔。 悻悻然回到教室,班导见李恩杰湿漉漉的身子,推了推镜框问道:「李恩杰,你上去哪儿游泳去啦?别跟我说是美人鱼找你喔!」 整间教室仅有班导独自一人乾乾笑着,他自得其乐,却毫无自觉自己正说了个没人能理解的笑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沾沾自喜。李恩杰身为当事人更是尷尬,他用眼角馀光瞥见方其焕伸手在自己的颈前慢慢一划,示意李恩杰倘若敢将他们供出来,往后就不用在班上混了。 莫可奈何之下,李恩杰随意编了个理由道:「没有啦!我只是……只是走路不看路,一个没注意踩空,跌进天鹅湖内。」 「好吧,那你赶快拿班柜里的吹风机,去厕所吹乾身上的衣物。」 李恩杰点点头,拿了吹风机便往教室外走去,又听班导说道:「下次别再粗心大意囉!等等……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你不就又跌进去了吗?哈哈哈!」 这导师再次说了个无趣的笑话,全场一片寂静,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同学们均忖这老头真的很怪,平时总是凶巴巴的,不苟言笑;心情好时怎么却老是喜欢讲些没有重点的玩笑话? 李恩杰也不知该回应什么,只得假意微笑,快步迈出教室前往化妆间。 马藤安瞧见方其焕与李恩杰之间的细微互动,登即明瞭好友又被欺负了。待死党回班后,两人对眼,他轻轻捶捶自己的胸膛,再指了指对方,替好友打打气。 星期一最后一堂课就在班导毫无生气的语调中结束了。方其焕见导师离去,他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李恩杰的背,咧嘴笑道:「李恩杰你反应很快嘛!不错不错,值得嘉奖。」 李恩杰是敢怒不敢言,垂着头不发一语。或许是觉得今天玩够本了,方其焕并未多做刁难便扬长而去。李恩杰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躯稍稍放松。 「你还好吧?可千万别跑去自杀哦!」此话伴随着原子笔顶端触上自己右肩所发出的噠噠声响,李恩杰转头望去,赵映璇正盈盈地望着他。 「好个屁呀?我不打算自杀了啦!别再取笑我了齁!」李恩杰摊摊手以示无奈。 「好啦看你今天求生意志坚强,那我要先回去了。」赵映璇将笔放入铅笔盒内,再轻轻扔进书包,准备返家。 「欸欸对了,我想再去山哥那里,你等等要一起去吗?」 「那怎么可能?你忘了吗?」赵映璇摇摇头,一脸惋惜,「我被禁足了。」 「对齁!那也只能下次再找你了。」李恩杰摸摸脖颈,见马藤安走了过来,便对准其臀部,狠狠拍了下去。「那藤安你总可以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