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诤沉默一会儿:“吃完午饭回去就开。” “够随意的。”蓝焉下意识吐槽道,“沈寺他叔挺宠你的,由着你来。” “我因为你随意的次数还少吗?” 蓝焉一听红了脸,见倪诤的脸上终于爬上点笑意,故作镇定地抱起手臂:“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说说看吗?”倪诤打断他,“外公不是说你心事重重么,在想什么。” 蓝焉踌躇了半天,忽地垂下头去,小声嗫嚅着说:“我在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啊。” 又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清楚彼此之间对窗户纸即将被捅破的事实心照不宣,只是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打碎清醒梦境的人。 蓝焉生硬地转过话题:“说起来小谨她……” “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 “问我要枪,说要死,”倪诤平静地问,“是认真的吗?” 果然还是逃不过啊。 如果没有交易存在,情况一定比现在要好很多。蓝焉也明白,自己决心要飞走的事是两人在衡量感情时不可跨越的一道障碍。 怎么揭开心意,怎么抉择未来,都没办法。 “我当然是认真的,不是说过了吗。” 倪诤望着他:“为什么哭了。” “哪有哭。”蓝焉忽然很想把自己放进洗衣机里甩一甩,脱干水分。 他想了想说:“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可我不需要再被动承受世界,这大概不是逃避也不是解脱,死亡是一种永恒的架空,我只是想把痛苦还给痛苦。” 这番话是不是显得太矫情了……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倪诤,那人像在琢磨着什么,并不应话。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把内心所想的一股脑儿倾倒出来:“其实我改变了主意。” 那人猛地抬头。 听完他说的话,倪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得磕绊了一下:“不……不可能。” “我就是这么想的。”蓝焉平静地说,“去了结了他,也就是了结我的痛苦。” 倪诤想,真的能了结吗? 之前蓝焉告诉他,自己的生日在10月18日。他有一次守店无聊,无意中点进一个花语百科网站,搜完自己的之后又无意识地输入了蓝焉的生日。 10月18日,在这天出生的人的生日花是树蘑菇。它的花语很好玩,是“神经质”,因为树蘑菇被手触摸或受伤时,会由白色变为土黄色,非常的神经质。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纤细又容易受到伤害……但是,下定决心、努力尝试会发现全新的自我。 真是勇敢的花朵。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