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嘴里扒了几口饭。 “那就好啊。”外公把三鲜汤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一直都这么懂事,他们肯定放心的。” 蓝焉嘴里嚼着油焖笋,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在野水接触过的人并不多,他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对倪诤最常用的这个评价,懂事。倪诤平静的神情莫名让他感到委屈,是替倪诤感到委屈。 蓝焉在心里大喊,他不懂事他又能怎么样?他应该懂事,这是所有人对他的期许,像一种理所当然的默认。 而自己瞥见过他灵魂脆弱的一角,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心疼。 吃完两人收拾了碗筷,准备去趟人民医院看看沈寺。这几乎是住院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蓝焉感到一身轻松。 倪诤虽仍是没什么表情,却仿佛也被他这阵情绪感染到,脚步跟着轻快起来:“怎么这么高兴。” “出狱了,可不该高兴嘛。”蓝焉开玩笑地说,“沈寺还被关着呢,一会儿可以好好嘲笑他一番。” “他也快了。” 他们走过12号病房门口。蓝焉步子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往里张望了一眼。病房还没入住新的病人,空空荡荡。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这死气沉沉的病房,又不是值得留恋的地方,究竟有什么可赋予意义的…… 蓝焉忍不住望向身边那人。 是因为你吗。 倪诤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目光:“怎么了?冷?” “没有。”蓝焉赶紧摇摇头,“就是想了一些事情。” 有大声抱怨的声音从11号飞出来:“无聊死了!” 是沈寺。他们敲开房门,沈寺叼着块饼干,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们来干嘛?” “探监。”倪诤面无表情地说。 蓝焉噗嗤笑出声,心里忍不住泛上一阵近似于喜悦的心情:倪诤竟然会顺着自己的玩笑讲话…… “探监……”沈寺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也跟着贫了几句,“我犯什么罪了?明天是不是就该去吃枪子儿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寺说出吃枪子儿那几个字的时候,蓝焉感觉到身边那人飞快地瞟了自己一眼。 他假装没注意到,低下头笑了笑。 他明明刻意不去想这事——或者说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想这事。 喜欢的人在身边。拜托。拜托。不是现在。就让他多在此刻停留一会儿。 三个人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多数时间是蓝焉和沈寺在交谈,倪诤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视画面,也不知道究竟看没看进去。沈寺对近期热播的电视剧进行了一番深刻点评后,忽然捂着肚子叫唤起来,随后夺门而出,奔着厕所的方向去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