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跑掉了。 胡师姐些时才叹了口气,祝缨道:“本想让你在家里与她们一处的,没想到又要劳你过来。” “您是所有人的依靠,”胡师姐语气平平地说,“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扛下来。纵不亲自动手,也随时准备着帮忙善后。” 祝缨的语气也十分的平和:“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白得的,都得去拼。纵使父母之爱,我娘为了好好爱我,也要拼尽全力与别人撕咬。我不会让爱我的人没有依靠。” 胡师姐默默地躬一躬身,又安静地站到了祝缨的身后。 祝缨这才开始分派身边的人,跟在她身边的已经是第三批了。最早的一批在京城的时候已经被别业后续轮换过一回,如今有不少人已身有官吏之职,第二批跟随她从京城回到梧州,眼下正在各处实习当差,也有人有职务了。第三批就是身边跟着“西征”的。 祝缨身边的人无不识字、略懂算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祝缨便无顾忌,将前两批没有职事的调来,凑上身边的,继续沿着祝青君西进的路线派出去。 胡师姐带来的,这算是第四批,就替了这些人留在自己身边。只留一个祝彪,带这批新人。 分派好,胡师姐就提醒:“该休息了。” 祝缨道:“好,咱们出去转转。” 胡师姐道:“先擦药。”不然祝青叶回来看着自己没照顾好人,自己脸上也无光。 ………… 祝青叶心里两头记挂,既想着回山城办事,又担心祝缨的身体,恨不得嗖一下回去,办好了事再嗖一下回来! 她又记着祝缨的威胁,不敢让花姐等人担心,肚里编着谎话,还得帮着祝缨瞒一下张仙姑和花姐。 想事儿的时候路特别不经禁走,一路换马不换人,祝青叶以“加急”的速度,于入夜时赶回了山城。彼时城门已闭,她又花了些功夫才验明了身份、在城外军营林风、苏晟等人的帮助下才进入城中。 这一插曲将赵苏等人又惊动了,连同侯五,都在府中签押房等她——他们都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 赵苏板起脸,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捅人:“姥究竟如何?营中有事?”他目光有点阴沉地扫过苏晟、路丹青。 祝青叶忙说:“我是来送信的。又要来接老师备下的伤药之类。来的前半程赶得急,天擦黑的时候一看还剩下二十里,就索性不在外面留宿了。” 说着,将匣子递给了赵苏。 赵苏将信将疑地打开,见是祝缨的笔迹,才稍稍放心,道:“姥受伤了?” “是,我治的伤。传闻严重也是将计就计,姥如今由胡师傅守卫,我亲自将她的住处就安排在姥的隔壁。” 侯五道:“那就好,老夫人也能放心了。” 祝青叶与路丹青等人交换了个眼色,他们都不敢说祝缨脸上受伤,可是祝缨终究是要回来的,一打照面,到时候场面会有多精彩,她们简直不敢想。 林风着急,询问:“哥,姥让我去前线了吗?” 赵苏道:“你急什么?等我看看。” 他推开林风的大头,坐在案后慢慢地看手令,看着看着,不由微笑:“不愧是姥!这可太好了!” 如果不是听到祝缨受伤,他都要行文去问祝缨了——山雀岳父死了,他儿子那个敕封怎么弄?朝廷现在正猜忌咱呢!代为申请,不容易被批下来,更糟糕的情况是朝廷可能会利用“敕封”搞事情。 此外还有粮食的事情,固然可以用盐等物与山下交易,但如果数量巨大,且不说付不付得出价,动静一定不小。 江政可不是个好邻居。 现在,祝缨给安排了,她说,今年秋天不给朝廷缴税赋了。 朝廷停了给梧州的邸报,说邸报是因为道路不通才没到的,那布帛与粮食当然也会因为道路不通运不上京嘛!这一笔开支就能省下来当军费了! 连赵苏、祝炼也都不让他们上京去,直接七弯八转安排让几个“信使”去报信,就假装是真的道路不通、历尽千难万险才到的京城、表达梧州一片赤胆忠心。讲明这情况,要求朝廷修路、恢复邸报,什么时候路通了、邸报来了,什么时候梧州接着上贡。 奏本里顺手就写了山雀家敕封的事,又拿这个说事儿:道路不通,连讣闻、敕封都不能正常送达朝廷,这也耽误朝廷与梧州的联系不是?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