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摆了摆手,顾翁小心地退了出去。祝缨让祝彪将赵苏、祝炼又叫了过来:“你们与他们在外为官的同乡还有联系么?” 两人都说有一点,赵苏是因为家在福禄县,祝炼则是才回来不久,之前与许多人都有交流。祝缨道:“传话出去,老实做人不要惹事,出了事,我会出手。自己出去惹事,有什么后果就自己扛着。” 两人答应了。 赵苏道:“您两次都没有给顾翁情面,只怕他们心中有怨气。升米恩、斗米仇,如果化怨为恨,之前二十年的情份,也未免太可惜了。且如今咱们要向西谋进,不宜与东面有嫌隙,以免腹背受敌。” 祝缨摇头道:“正因如此,才要这样。我可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菩萨,菩萨也是要还愿的。让他们琢磨吧,琢磨着自己的事儿,就没功夫探听咱们西进的事了。” “是。” 祝缨又安排祝炼今年作为自己的使者,押运粮草进京,与顾同等人碰面。 最后再将林风叫来,让他安心练兵:“练出多少合格的兵士,以后你就领多少人!已经成家了,就该顶门立户。以前出征,是你阿爸将你托付给我,我不便让你涉险,如今回来了,你得自己拼命了!” 给林风这孩子养得是有点傻了。路丹青她们不同,虽然祝缨也护着,但是女孩子总要承受更大的压力,种种非难反而磨炼了她们。林风可谓一生顺遂,祝缨不打算再这样养着他了。 林风听了倒很高兴:“我不怕!这可是您说的!许我带兵!我练多少就带多少!” “行,去吧。” 林风高兴地跑了。 祝缨终于清净了,她没有去学校,学校里的学生她都不怎么教得了,不如等其中有比较出色的,再带到身边来教导。 眼下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将一些朝廷官员的阴私违法之事录出,让祝炼进京的时候带过去,酌情透露其中一些给顾同等人。 ………… 祝炼离开梧州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凉爽了,祝缨将一叠纸拿给他:“到了京城,你看着给。” 祝炼接了过来,见上面第一页就写着某官某年月日犯某事,吃惊道:“这个,交给顾同?是不是……” 这些东西都是把柄,运用得当能够做许多事情。 祝缨道:“所以让你酌情。再者,也给朝廷找点事做,免得他们有人突然想起咱们来,坏了我的事。” 祝炼道:“我明白了。” 祝缨又拿出一叠信,让他捎到京城,她在京城的熟人多,大部分也没撕破脸皮。即使是指责她有错的冼敬,她也写了一封问候的信,只希望冼相公不要更生气才好。 祝炼领了这项任务,往京城走了一遭,次年春天回归时,梧州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这几个月的变化,好像比他之前离开十年的都大! 之前的十年,回来之后人口变多了、房屋也变多了、开垦出了更多的田地、住在这里的人衣服也好了许多。这次回来,人口没见涨多少、新房也没多几间,但是人人的表情似乎都带了一点儿小小的亢奋! 祝炼不敢耽搁,一气跑回了刺史府,门上遇到祝彪,他先问道:“咱家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 “没有啊!” “不对,那我怎么瞧着街上的人样子都不大对的?喏,一个个的……” 祝彪往街上看了一眼,想了一下,笑道:“哦!原来是这个!就,跟西卡的桑力家打了一仗!” “赢了?!” “嗯!青君打赢的!西卡人怎么会是青君的对手?” 祝炼放心了,脚步轻快地往里走,又遇到林风来抗议,他也想去打,不想这一仗已经被青君打完了,这让他很不开心! “不是说好了我也有仗打的么?” 路丹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急什么?兵练好了再说嘛!傻子!” “你才傻!阿炼!” 祝炼道:“我不傻。” 路丹青噗哧一声笑了:“你与他说吧,我同他说不清楚。” 祝炼也与傻子说不太清楚,不过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