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岳道:“幸亏、幸亏。军中多有她曾经的部将,真要……恐怕……哪怕让她孤身逃到西番,也是大患。” 郑熹切齿道:“她最好一路向西,不要回头!” ……—— 祝缨在往南。 原本,林风来了,苏晟、金羽、路丹青也陆续赶到,只有苏喆和郎睿要继承家业,祝缨也希望他们先在本家寨子里熟悉情况。 才将林、苏、金、路四人分任各领一支百人队试训,祝缨又亲自请了侯五出山从旁协助。如果干得好了,接着轮训下一波,让壮丁可以抽空农闲时得到训练。如此三年下来,便能有一支数目足够的土兵可用。 武事安排好了,她又着手制定科考的细则。 定制,三年一考,层层选拔。县里选,到州里考。考完了,再学习、实习,通过了,正式授官。 三年,正好是规划里拿下西卡的时间。这里拿下,派出这一批已经练习了三年的人。有了空缺,再考下一轮,又有新鲜的人才进来,接着教、接着练。 下一轮西拓,差不多也是三年左右。如此往复,节奏上也合拍。三、四轮之后,她估计也能与西番接壤了,时间也过去十年左右了。再整合,设节度,将官职梳理,招考下一轮。建设的时候是需要增加职位的。 都说七十是古稀,实际上大部分人活不到这个年纪,差一点的五十来岁死了就不算“夭折”。又有空缺了。 考场的纪律、考试的评分,这些都是她做熟了的,提笔就来。 写完了之后觉得很满意,赵苏等人也挑不出毛病来,提建议也显多余,都默认了她的策略。唯赵苏提出的:“学校的课业仍然太浅显了,要逐次加深难度。”得到了祝缨的首肯。 一切正在顺利的时候,阿苏县却来了讣闻,一共两件,一件是给祝缨的,一件是给苏晟的,说的都是同一件事——苏鸣鸾的母亲、苏晟的祖母,去世了。 路丹青忙说:“我也要去吊唁!” 她是路果的女儿,路果又是苏鸣鸾的舅舅,死了的是她的姑母。 祝缨便将山城托付给赵苏,自己带着苏、路二人往阿苏县去参加葬礼。张仙姑也想去,花姐不放心,陪伴张仙姑同往。祝缨想了一下,道:“那让巫仁也跟我来吧。项安,你也看家。” “诶?”巫仁没明所以,“我、我不是亲戚呀。” “跟我走。”祝缨说,正好,顺便去盐场看一看。 巫仁虽然摸不着头脑,仍然听话地跟着走了。从山城到阿苏县家的路修得不错,比外面的驿路窄一些,但也平坦、结实,路面铺得很厚,每过三十里就有一个小小的驿站院子。一行人走一程、歇一程,第二天到了阿苏寨。 寨子里已经哭声一片了,人人都念着老太太的好,儿女们哭得尤其凄惨。 女儿能干,样样打理得好,老太太虽然心疼儿子,确实不曾操过什么心。后来长子也有了寨子,就更省心了。近来其他儿子也有分得寨子的。虽然也有子孙还没有得那么大的家业,但是看到女儿没有不管兄弟,老太太总算是放下心来。 自己没什么操心的事儿,人就变得和气,也不时帮一下寨子里的贫苦人家,老太太的风评愈发的好了。 祝缨从进寨门开始,就听到哭声,也有人向她们哭诉死了一位慈祥的老人。 苏晟放声痛哭,祝缨等人又要安慰他。走不多远,苏喆迎了出来,她眼圈儿也是红红的:“姥!”扑到了祝缨怀里。 祝缨僵了一下,没闪,抬手将她揽到怀里、轻拍她的背:“带我去看看她吧。” 人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遗言也没有给祝缨的。祝缨此来,一是参加丧礼、送一送这位年老的嫂嫂与阿苏家联络一下感情,二则往她的棺材里放了几件金灿灿的镶宝首饰。 张仙姑比她更伤心,眼泪不停地掉:“好好的人,这就走了。” 祝缨又要安慰她:“睡梦中走的,没受罪。” 张仙姑忽然伤感地说:“她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我的日子怕也快了。”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