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是顾虑此间百姓,不妨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安排。朝廷不会让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太久的,你在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也该有这样的准备了。” 她说得也很诚恳,姚辰英道:“那也是后话了,眼下第一还是将这场仗应付过去。据我看,一战而定恐怕也不是成的。要说反击,倒也不是不成,只是进击之后还是要后撤。西番土地并不丰饶,派员进驻眼下也做不到。这一战,恐怕就是个恢复二十年前的样子,他们依旧称藩,朝廷也还是接纳他们。唔,榷场之类的事情上卡一卡,也就这样了。” “善后的事,比打一仗都麻烦。就在这一仗中,恐怕也还是要与西番再有些纠葛。只希望不要有人对西番提什么礼法才好。” 这个时候,她对维持西番的“稳定继承秩序”没有任何的兴趣,也绝不会有必须让西番人也遵守“父死子继、嫡长继承”的想法。 姚辰英想了一下,道:“那倒不至于。西番人自己都认了,朝廷还掺和什么劲儿?” 两人又聊了一阵局势,谈兴上来,姚辰英也不急着走了。祝缨问了他对朝廷的看法,姚辰英道:“冼相公恐怕要白忙一声了,他什么也捞不到,却又掀了别人的饭盆,损人而不利己。” “他的本心,也是想利天下的,只可惜,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想法与手段不能般配,就是这样的。” “只做个太平宰相,他也能做到,可惜他遇到了不太平的事儿。论理,哪朝哪代到了近百年这个节骨眼儿上,也是该下一剂药了,王相公是良医,冼相公照方抓药还给熬糊了,如何能入口?”姚辰英摇摇头。 “王叔亮呢?” “人是好人,可惜也收拾不起局面。” 祝缨认为姚辰英的脑子还是清楚的,越发希望把他给弄到京城去。一则身份上也能压一压郑党内的急进派,二则在朝堂上多个清醒的人也更能镇一下冼派。冼派如今没有一个能服众的人,则捏合他们就成了难题,只好先放弃了。 两人聊到吃饭,吃过了饭,姚辰英可真得走了,祝缨也不再留他,自己不但给郑熹写信,还给陈萌等人写信,又给皇帝写奏本。后半截与姚辰英聊得虽多,她还没忘了姚辰英干嘛来的。姚辰英话一出口,她就猜着背后有故事了。 她放心西出,就是因为朝中有人,一个是陈、郑、窦都可算是她在京城的人脉,有他们在,能拦住许多朝廷在她的背后小动作。但如果这三方中有人也想指手划脚,催促她干这干那就会很麻烦。 祝缨耐心地给郑熹写信,写明自己已经派兵出去了,眼下一切安好,根据这些日子以来的情报,昆达赤的内部更加着急,所以,她就更得摆出要长久驻屯的样子来。昆达赤一急,就会闪出破绽来,收尾的时候也就更容易对付了。又写了自己对姚辰英的观察,认为姚辰英是个能干的人,只是姚辰英自己对军事的兴趣不如对民政的大,建议此战之后把姚辰英快点调到中枢。 她给陈萌的信里写得更多,还写了自己会怎么做,譬如摆开架势屯田,佯作与昆达赤长久对峙。但是她的最终目标,是让昆达赤服软,派出使节进京,重新称藩纳贡,求国书册封。让昆达赤在这边的铜墙铁壁上撞破头,然后掉头回家专心收拾家里的事儿,十年、二十年内不要再犯边。 最后是奏本,拣重点简要给皇帝说了。 将一堆信件、奏本发出之后,祝缨便安心地等着前面的消息。 …… 大军出发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许多是不可预测的,有的时候,兵马粮草配得好好的,大军迷路了,没办法与友军会合,这一仗就无功而返了。有的时候,走得好好的,误入险地,仗没打,先减员,也是命。 还有倒霉鬼正渡河的时候遇到河水暴涨…… 诸如此类。 因此,祝缨坐镇后方,仍是留了一万兵马备用。留得再多,她这儿摆布不开,留得少了,万一出点大事不顶用。 就在这焦急的等待中,她接了赵苏的信。赵苏的信是随着公文一起到的,他兼顾着户部的差事与一些转运的任务,与前线有公务上的往来。因此书信消息虽然稍慢一点,却是一直畅通的。 祝缨拿到了信,微微皱眉——皇帝这一病,让一些人产生了不好的联想。朝臣们有一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