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又说温岳,让他守好宫禁,顺便再监视一下冼敬等人进出宫门的动静。 祝缨道:“别做得太明显了。” 温岳道:“我省得。” 大方向于是定了下来,郑熹心中一阵舒畅,他这辈子做得最划算的一笔买卖就是把祝缨给带到了京城。他笑道:“宴已摆下了,用了饭再走吧。” 阮将军道:“还在国丧,就不要聚众宴饮了。过了这个月再说。” 郑熹只好作罢。 祝缨故意走在最后,其他人发现了也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郑熹安排其他人离开,再与祝缨单独说话。只有两个人来,郑熹就显得更加随意一些,笑问:“怎么?后悔了?还是有些舍不得?怕王相公泉下伤心?” 祝缨道:“不是他。” “哦?看来是发生了什么?” 祝缨道:“不想说他。tz” “那想说什么?” 祝缨道:“您好歹管管外甥吧。没有柴令远,冼敬也会想把余清泉弄回来,可柴令远一犯事儿,平白又多一件要善后的。” 郑熹叹道:“树大有枯枝,我又何尝不知,除了他,恐怕还有好些晚辈不像话!” 祝缨道:“您要是心疼那些不成器的,就逼一逼,逼得他们不得不上进,或许是件好事儿。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们终究得靠自己。 王相公在世的时候,说是要把科考定为成例,这几年事多,竟没有推行下去。您也早就说不能这么下去了,与其空嗟叹,何不自己先做?您都做了,还有冼敬什么事儿?” 既然温岳可以杀死温岳,那么郑熹也可以取代郑熹,不是吗? 郑熹道:“我想想。哎,你看吏部现在怎么样?” “您不是吧?” “想哪儿去了?我没事动陈大做甚?” 祝缨想了一下,道:“陈大在吏部比别人强。您要再安排一个人进去,恐怕也不太容易。不过呢,现在空出一个侍郎的位子。您要有心,倒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 “哦?” “您还记得裴少卿吗?” “裴清,可惜了。”郑熹感慨一声。 “他虽死,他的儿子可还在的,总有几分旧情谊在。我前阵子看他起复了,在外面任职,从户部账上看,做得不错。不是眼大心空的人。” “不错。” 祝缨道:“不过一说,您看着合适就用,不合适,就再看看别的。” 郑熹点了点头,说:“你什么都好,就差一个身份了。如果有一门不错的亲事,就再没有瑕疵了。” 这是长久以后郑熹第一次对祝缨谈及婚姻,祝缨如今,也确乎就差这一条了。祝缨至今只有一群不太显眼的南士围绕在身边,就是因为底子太薄。若能借一岳家之势,不出几年就是一个新的丞相了。 郑熹也乐意引她入政事堂。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太单薄了。 祝缨道:“凡事有利就有弊。” 郑熹且没到必得祝缨进政事堂救命的程度,见她婉拒,便不再提,祝缨见状就提出告辞。 郑熹亲自送她,又说:“冼敬已是丞相,你们以往虽然是君子之交,接下来未必还能相安无事了,不后悔吗?” “哦,刚才已经翻脸了。” “啊?” 祝缨笑笑:“没事儿,应付得来。我在您这儿办事,不会把麻烦引给您的。” 郑熹很好奇,又追问是怎么回事,祝缨只管摇头不语。 郑熹严肃地说:“真有事,必要告诉我!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好,”祝缨一口答应下来,“我真要遇到麻烦了,是绝不会让您袖手旁观的!” 郑熹笑笑,虽不再带问,心中实在是太好奇了——冼敬是怎么能够把祝缨给得罪死的了? 祝缨虽然看起来是不吃亏,但平日待人处事也是八面玲珑,能逼得她出手主动算计,也是很难得的。难道是冼敬背叛了王云鹤? ……倒叙……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