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登,你领另一半人,眼下几件事——营建山陵的钱粮、征发,修葺宫殿供养太后,待太后移宫之后,再修整中宫及其余宫室,请皇后移宫。陛下登基大典的钱帛准备。各种仪式都在大黄之后。所有钱粮,不要一次都拨给了,他们干多少活,你给多少钱粮。一程一程地给!一次或支半月、或给一月。有谁说你刻薄他了,让他来找我。” “是。” 任务一分,户部虽忙,心却都轻松了起来。 李、叶都不急着走,笑吟吟地问道:“大人此番,又要高升了吧?” 祝缨摆了摆手:“国家遭到了丧事,这个时候都不要想自己的得失啦,把事做好先。” “是。” 叶登就要赵苏给他当个副手,祝缨道:“行,给你了。” 李援扼腕!下手慢了! 谁带出来的像谁,赵苏跟在祝缨身边这么多年,颇得几分真传,有这么个人在手下,干事会轻松许多的。 李援悻悻地带人去干十年如一日的枯燥工作,哎,进入二月了,得准备春耕呀!是个细碎繁琐的活儿。 叶登却笑吟吟,对赵苏道:“咱们也去忙吧。” 户部也是有经验的,凡死了皇帝,户部要干的几样都是有数的,现在又不让他一次把所有事情的方案都弄好,叶登就相当轻松了。带着赵苏,先拣出上次配合施鲲的旧档,抄出前期需要调拨的,再翻出个公文,行文给有司,询问太后宫室修葺情况。再行文给礼部,询问大典等准备情况。 第一项还需要他预估个总数,后面则等到其他地方回了公文也不迟。 很快,他就把几份公文摆到了祝缨的案头:“他们必会多要的!” 祝缨道:“知道了,我亲自去政事堂说去,不会予取予求的。” 叶登放心地离开了,赵苏趁势留了下来。祝缨问道:“怎么了?” 赵苏也问了一个与苏喆一样的问题:“您会怎么样?郑相公提前回来了,冼詹事都拜相了,姚尚书也回来了,您呢?” 祝缨失笑:“我还想怎么样啊?谁告诉你,他们几个都安排好了的?” 赵苏道:“他们必是要争的,贪心不足嘛。等他们争起来,您夹在中间肯定不会好受的。不趁现在多多壮大,让他们不能拿您作筏子,将来有得苦头吃呢。” 他这几天不免有点心浮气躁,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上一次,四十年的皇帝死了,他也不觉得慌,当时的朝廷,多稳呀!现在呢?谁也不会想到,才过了六年,朝廷的变化竟会如此之大! 祝缨道:“那也有我。” 赵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也太累了。天子……”这皇帝当太子的时候看着就毛毛躁躁的,赵苏不是特别看好。 祝缨道:“那你就多为我分担一些。” 哪知赵苏竟十分认真地答应了:“是。” 祝缨道:“去吧,这几天我少不得与他们打擂台,家里的事你与小妹她们多留意。” “是。”赵苏严肃地应下了,对祝缨深深一揖,转身离开。 祝缨将公文审了一遍才发出去,然后拿着营建山陵的那一份预算去了政事堂。 …… 政事堂的气氛安静而压抑,里面有不少哭完灵继续办公务的人,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健康。 哭的。 里面的人也透着一点不安,瞧瞧这都是什么人!陈相公脾气不错,就是碎碎叨叨的。郑相公与冼相公是不对付的,一天别八回苗头,看着也没有脸红脖子粗,但是一不小心就听不懂他们的机锋。 窦相公火急火燎,走在他的身边都怕自己被他的火星子崩着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