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对了……京兆,会是谁?” 使者也不隐瞒她,见陈萌也看过来,使者笑道:“陛下召见了施相公,施相公举荐了京兆……陈相公……”将宫中的事都说了。 陈萌进政事堂,排名最末,但是他又暂时与李丞相一起兼管吏部。施鲲的长子成为新任的京兆。除此之外,空出来的工部归了鲁太常。这一番调动,施鲲一个在一旁看戏的大获全胜。 陈夫人准备着给使者的红包,还要准备陈萌拜相的庆祝活动。 祝缨对陈萌道一声:“恭喜。”心头更多的是感慨,姜还是老的辣,施鲲一出手,竟把原本乱七八糟的局面又重新拉回了秩序之中。当然,这也是因为施鲲经营数十载,手上有人,儿子还算顶用。 祝缨打定了主意,今年要再多多提携南士。 陈萌拜相,兼管吏部,这意味着自己在吏部有人了,接下来的许多事情比姚臻在时更方便了。 “结党营私”竟是如此的容易!无论是提拔同乡,还是栽培南士,她与陈萌做起来都会便捷许多。 争权夺利竟是这么的简单易行! 相较而言,为民请命是这般的艰难。而她想要做的以真身堂堂正正做官,竟比“给百姓一条活路”还难。 陈萌脸上的笑没有断过,送走了使者,对祝缨道:“我要具本谢恩,你……” 祝缨道:“我就不打扰了,你什么时候开宴,我什么时候过来吃酒。” “好!” “京兆的交割,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 祝缨笑笑,眼见陈萌交割完了京兆的事宜,又操办拜相的事情。这件事情很紧急,因为窦朋催着,必要在刺史抵京前让陈萌能够上手。多少年了,窦朋终于找到了一个年富力强、做事有经验的“后辈”了! 窦朋长长出了一口气。 …… 陈萌初入政事堂,第一天,站在政事堂里,面无喜色。 窦朋与李丞相见他这般,都暗中赞叹:喜怒不形于色,是有些丞相气度的。 陈萌的目光划过政事堂,他的父亲曾经在这里秉政二十年,位极人臣。他少时被放逐回乡时曾发过狠:终有一天,我要回京,要将官做得比你还高,要为我娘争一口气,要…… 可他父亲已经是丞相了! 如何能高过他? 事实上,父亲的本领也强过他。 后来返京,渐渐认清了自己,再不敢想象自己 我做丞相,这朝廷,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陈萌心中嘀咕一声。 窦朋咳嗽一声:“来吧!” 忙碌的生活,开始了!新人报到,总是免不得被支使的命运,哪怕是来做丞相的,谁叫他是个新丞相呢? 他还又兼着一个吏部,之前,李丞相与穆成周又各有计划,将吏部弄得一团乱麻,这也是要理的。 一气忙了七天,陈萌才对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了个大概的计划。 然而,不等他动手,祝缨便又找上了门。 这是自己人,陈萌在自己家里单独与祝缨会面:“我快累死了!你有事,只管对我讲,但有一条——你得想好要怎么做,你说,我做,你让我省省脑子。” 这是一种信任。 祝缨道:“是有一件事。” “什么?” “我自返京,不敢入花街。” 陈萌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低声道:“你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