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账! 果然,战乱之后才是均平土地的好时机,别的根本没用。 祝缨在文书上写写画画,又扯过一张纸来记着笔记。 接着,她又批复了国子监的申请。 项乐仍然在查仓库的事情,赵苏则在襄助暗中清查各地的土地、人口,这个事办得很慢。即使各地配合,这件事也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 祝缨现在比较悠闲。 与祝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仁公主。 安仁公主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气,皇帝派人来她府里把她的宦官头领给杖毙了。杜世恩带来了皇帝的质问,杜世恩原本就不阴不阳的,厉声质问尤其难听。安仁公主听得额角一跳一跳的。 接着,杜世恩又用不阴不阳的调子宣了皇帝的旨意,把她府中的长史、家令给黜免了。两人只得当场脱帽谢罪。 这是杜世恩。 然后是郝大方。 作为东宫的宦官,他没有带来太子和太子妃的安慰,反而带来了太子的话:“请公主以国事为重。”让她退还侵占的土地。 安仁公主嘶哑着声音问:“我犯了什么罪,竟要这般对我?他知道我是谁吗?!” 郝大方比杜世恩有礼貌得多,恭恭敬敬地说:“您是大长公主,您要不是大长公主,就该京兆府来拿人了。” 郝大方身负为太子赚风评的任务,自然不会对安仁公主很客气。他催促着:“百姓流离失所,太子十分不忍心,还请公主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狗东西,说话会讲成语了!安仁公主大怒:“你这狗东西,竟也敢来逼勒我!” 正发着脾气,骆晟又回来了。 陈萌离开后,太子对骆晟又嘱咐了一些话,说得不轻不重的:“您不会想再慢一步吧?” 太子以往对这位岳父印象是不错的,骆晟讲道理,不像安仁公主,但是这件事,陈萌都通知你了,你还不赶紧把事平了?这位岳父实在难当大任。 不过太子还记着先帝给他定下太子妃的事,骆家,或者说永平公主多少对他有过帮助。太子催促骆晟:“大长公主年事已高,老糊涂了,堂堂男儿,应该担起责任来。回去,把事办好。” 骆晟赶紧回家,永平公主已经闻讯赶到安仁公主府了,听了两个宦官的话之后,又询问了怎么回事,才知道安仁公主闯了祸。 永平公主心里也挂念女儿女婿,一面给宦官塞红包,一面劝安仁公主:“请暂忍一时。便不为阿姳,也要为陛下考量。” 安仁公主眼睛瞪得要放光:“你我颜面何存?” 这时,骆晟回来了,对安仁公主又是一场劝:“原是咱们不在理。继续闹下去,对您也不好。” 安仁公主依旧不想听,永平公主突然站了起来,对外发令:“都愣着干什么?核对田产、房舍,找到原主人去!人找齐了,长史带他们去京兆府重新开户立契,给朝廷一个交代!” 然后低声对安仁公主道:“您的损失,我补给您。田舍我还有一些。” 郝大方低声询问杜世恩:“杜翁翁,咱们,回去?” 杜世恩点了点头。 人走了,安仁公主可气病了,皇帝派了御医给她诊治,大毛病没有,就是上了年纪气的。 安仁公主病倒,大家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能消停了,不再闹了。 没过多久,窦朋的唇上又起了个水泡——民变再发,这次换了个地方。 …… 盐州平息了,其他地方的兼并仍在继续。 皇帝本以为自己已经经过了鲁王谋逆、胡兵叩关、盐州民乱、南北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