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许多事儿也算不到你的头上。如何?” 阳刺史颊上肌肉一跳:“我当为您分忧。” “我没有忧愁,”祝缨笑着说,“明天就动身吧。” ………… 第二天,祝缨轻车简从,带着陈放、丘一鸣等人一路往西北,途中又捎上了本地县丞,花了两天功夫,到了郑翁的地方。 郑翁的田庄一派宁静,庄上的佃户看到这大队的人马脸也吓青,飞奔跑去主人家示警:“不好了!又有官差来了!” 郑翁父子等战战兢兢迎出来的时候,祝缨正在一户佃户的门外,笑眯眯地问:“给在您家讨口水喝么?” 现在这个郑翁,就是之前告状的那位孝子。他爹死了,他四十来岁就升格叫“翁”了。 郑翁颤颤巍巍地上前,他也不认识阳刺史,但是认识祝缨的那个学生,先来拜见这个县丞大人。 学生姓顾,是顾同的本家,低声道:“莫怕!这是祝大人,顶好的人!” 郑翁来拜,祝缨将他扶起:“受苦了。” 郑翁泪流满面:“大人!大人!大人!” 祝缨趁机要求在这户佃户人家里吃个晚饭,郑翁道:“还请到寒舍,虽是粗茶淡饭,地方到底宽敞些。” 他用祈求的眼光看向顾县丞,顾县丞当没看见,反而眼巴巴地等着与祝缨指示。 祝缨道:“让他们去你那儿,我就在这儿吃。” 她不走,谁也不敢走,陈放眼睁睁地看着他祝叔父直奔人家的灶间,揭开了祸盖。 一锅糊糊粥,掺了点干菜之类。胡人一闹,北地都抢收粮食,如今秋收完了,开始吃稀的了。 这家老翁又要杀鸡,祝缨道:“不用。” 卷起袖子盛了一碗杂粮糊糊,没一点儿盐味,口感极粗砺。祝缨尝出来了一点点麦粒、一些碎豆子,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玩儿艺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下饭的菜,咸菜也无。 吃完了,项安就提着钱袋来与他算饭钱,老翁不敢要,对着郑翁道:“东、东家……” 祝缨道:“不用问他,不要钱,就给你折成米麦。” 当晚,她住在郑翁家里,什么话也没说,好像不是来做安抚使而是来做个县令微服私访的。 顾县丞觉得这一幕非常的熟悉,远离故乡的情绪瞬间就被安抚了,他睡得很香。 次日,祝缨薅着他,东游西逛,直逛到一处村子,问他:“就是这里了?” “对的。”顾县丞说。 祝缨道:“那今天,咱们就在这里吃。” 顾县丞低声道:“这儿是最穷的。” “看出来了。” 这处村子的房子比郑翁的佃户还要差些,村口一户人家也在吃饭,祝缨下了马,慢慢地走过去,与他们商量吃个饭。 家中的老婆婆跪着说:“官人莫要寻我们开心,我们家里哪有能供官人吃的东西哩?” 祝缨摸出一把钱来放到桌上,扶起她:“真的,就想吃这个。” 老婆婆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灰扑扑的几个饼子,道:“哎,我这就去杀鸡。” “不用。”祝缨说。 她蹲在了老婆婆的桌边,拿起了一个饼子。 巴掌大,入手就感觉到了粗糙,这是用麦麸掺了点不知什么东西压制的,倒是吃上了干的了。 祝缨张口咬了下去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