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起身与来人同往政事堂,路上,她问道:“不知是什么事呢?” 那人也认识她,答道:“下官亦不知,不过,好像听到了‘梧州’两个字。” “哦,多谢。” ………… 政事堂如今有了三个丞相,祝缨进了之后拜了三个人,才得到了一个座儿。刘松年抱着胳膊看着她,就数他面前的公文最少,看起来十分的游手好闲,也十分的清逸出尘。王云鹤与施鲲千等万盼,盼来这么一个祖宗,除了帮忙值夜,别的事情上几乎指望不上他。 施鲲忙得有了一点点火气,对祝缨说:“若是把梧州拆了,你有何人可荐?” “啊?” 王云鹤道:“御史回来了。” 祝缨关切地问:“结果如何?苏、郎等人可有构陷上官?” 施鲲道:“要是构陷倒好了!竟是比告的还要坏!” 如果单单是与四夷不和,并不能说明这个官员有多么的坏,但是如果辖下的编户百姓也告状,这官员就不好说了。 刘松年道:“你们把那个给他看一看不就得了?省得费口舌。” 施鲲道:“御史的奏本,怎么能给他看?” 不给看,但是能复述,施鲲简明扼要地说了御史调查的情况。什么纵容恶仆欺男霸女啦、什么贪墨啦、什么欺凌羁縻的县令啦,反正,属实。 祝缨听着这里面的这些事,一多半是她安排的。余清泉与郭峻又额外查出两条他们二人认为“不该”的,一总报了上去。 政事堂这边讨论的结果,就是王云鹤上次说的,拆。外五县独立成州,还叫梧州,内三县拆成一府,叫做吉远府。吉远府没有交给卞行,而是并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州,叫此人白拣一个大便宜。这位刺史祝缨也熟,当年种麦子的交情。 原梧州的官员,出身羁縻的,到新梧州任原职,其余人员陆续调离北上,再以新员填充。 以张运为吉远府的知府,别驾另派。 政事堂要问祝缨的是,别驾她有没有推荐的人选,新梧州的刺史,是轮流担任好,还是派员过去好。如果派员,她有没有推荐。 祝缨忙说:“下官年幼无知……” 刘松年发出轻蔑的嘲讽声,斜眼看了她一下,施鲲笑出了声:“好了,快说吧。” 祝缨先说:“吉远府由张运来管,我是放心的。只是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上司,毕竟吉远府与别处小有不同。” 刘松年道:“看着梧州的样子,他倒是敢。” 施鲲一听他说话就头疼,开口问祝缨:“新梧州呢?” 祝缨道:“遥领,怎么样?” 遥领,在京城的权贵,主要是皇子皇孙诸王里找个人,挂个空名头,人也不过去,也不遥控指挥——太远了,指挥也指挥不动。主要是靠当地的官员治理。 祝缨思来想去,这个办法是更好一些的。 王云鹤道:“可惜梧州品级太低,这个遥领么……”有点掉价。 刘松年道:“我看行。羁縻嘛!开个好头。” 祝缨问道:“不知原刺史如何安排?” 刘松年看了她一眼,祝缨回看他,两人别开了眼去,王云鹤笑道:“让他闭门读书吧。” 祝缨又问:“那个恶仆呢?” 施鲲一摊手:“死了。” 余清泉拿人枷了站笼,给人站死了。死也就死了,当年钟宜就干过直接打死小吏的事,这个比那个就更不算事了。 施鲲道:“不要总关心鸡毛蒜皮,吉远府还缺员,说说。” 祝缨想推荐南方人,但是认识的南方人都是吉远府本地人,不合适。她于是说:“得要合适,吉远府十年来两次变动,百姓恐不堪其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