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歧阳王道:“好。宫中虽好,偶尔也会想念旧邸,确是想去看一看。三朝之后吧。”他又低头问小王妃想不想过几天再出宫逛逛。 骆姳点头:“好呀!” 宫中虽大,能够让骆姳游戏的地方并不多。东宫毕竟不是父母家,总是稍有一些拥挤压抑。能够出宫游玩当然是极好的。 歧阳王对祝缨道:“七日之后我去旧邸,不知可方便么?少卿可否陪同?毕竟那一处已归了鸿胪寺了。” 骆晟不愿意让女儿女婿有丝毫的不便,道:“那我也同去,子璋,一起吧。” 祝缨神色不变:“好。” 答应完,又是一揖,留这翁婿父女在那里享天伦之乐。沈瑛无奈也只得离开。 歧阳王要去旧邸,祝缨就去督促人把鸿胪寺借用之处加快整理好。到了下午,又有工匠在宦官的带领下去了旧邸,开始对其余的房舍进行检查修缮。 这天晚上,祝缨收工后按计划去了刘松年家。刘松年家宾客盈门,老头儿没拿扫把把人都赶出去,竟还设宴都款待了。对祝缨却只有一句:“你来得可不算早。” 祝缨道:“眼下我也帮不上忙,早啊晚的,不在时辰,在您得不得闲。” 刘松年就不理她了:“自己找地儿坐,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祝缨一点头:“好。” 她认真地坐下来吃饭,吃到一半,岳桓过来了。他这几天都得过来帮忙待客,看到祝缨就笑着坐在祝缨的身边,说:“怎么今天才来?来了又独坐在这里?也不与我们说话。” 祝缨道:“我打小话就少,后来不得已才说个不停的。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岳桓道:“怪不得你与叔父投缘,倒都能坐得住。” 祝缨笑着摇头:“偶有相似。” 岳桓见她这般也不再打搅她,祝缨吃饱了就走,到了门口对管事说一声:“我走了。”便扬长而去。她这大半年都是这样,管事早就见怪不怪。 祝缨回到自己家里,又将黑绸蒙到了眼上,项乐却递上一支做工精巧的手杖,杖头镶银,木制坚硬。 此后祝缨白天一切如常,回到家里总是装瞎子,不出几天,行动间就与常人差别不大了。 期间,歧阳王又到了鸿胪寺一回——三朝回门之后,他如约带着骆姳到鸿胪寺约骆晟、祝缨去旧邸。 骆晟满是期待,仍然说:“阿姳才到宫中,现在这么办就罢了,以后她得在宫里生活的,不好总带她往外跑的,她得适应呀。” 歧阳王笑道:“明白的,也不天天都这样,我也须得侍奉阿翁、襄助阿爹。准备给阿姳找个师傅,在东宫接着识字读书,您看呢?” 骆晟连声赞同:“使得、使得。” 歧阳王又极亲切地对沈瑛道:“六部九寺位置重要,鸿胪寺不能缺了人主持,因我夫妇之故使二位陪我出宫,有劳沈少卿了。惭愧惭愧。” 沈瑛忙道:“不敢不敢。” 歧阳王又夸了沈瑛之老成持重,再三拜托致歉,说他受累了。骆晟也将事拜托,沈瑛脸上带笑:“是下官职责所在。” 祝缨与他相对颔首。 然后一行人出了皇城往旧邸而去。 旧邸早知他们要来,已赶工修缮一新。歧阳王故意让出位置,让父女俩一处,他自己与祝缨站在一边看骆晟与骆姳在旧府里玩。 祝缨对他欠了欠身,歧阳王道:“我生长于此,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快活。到了宫里,就没有这般自在了。” 祝缨道:“鱼与熊掌。”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