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边府里问起您,我该怎么回答呢?” “就说知道他们现在忙,不去添乱了,等刘相缓口气再来。” 项乐道:“是。” 祝缨提着绸子到了书房,将绸子往一旁的榻上一扔,项乐上前研墨。祝缨写完了帖子,问项乐:“三娘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项乐道:“还没有,不过她赶路快,应该已经到了小半个月了。御史也应该已经到了,怎么都能看出些端倪来了。想必消息还在路上。” “一有消息就报给我。” “是。” “去吧。” “是。” 天还大亮着,祝缨走到榻边将那匹绸子扯开,伸开左手,量了两拃,翻折过来捏着折痕。抽出短刀开了个小口,“嗤——”一声,撕下长长的一宽条下来。 祝银赶忙上前道:“大人,我来。” 祝缨将小刀佩好:“这样就行了。”她将宽绸对折再对折,双手理起敷在眼上,捋着黑绸在脑后系了个结。 祝银微张了口,又上前了一步,一脸的惊讶:“大人?您……” 祝缨侧耳倾听,慢慢地、小幅地挪动了一下脚尖,微微偏头,又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听一个旁的什么人对她说了什么话一样。她克制着自己不要向前乱摸,不知不觉间还是忍不住伸了伸手。 这样的举动让祝银完全看不明白,想来祝缨这么做自有其道理,祝银还是反射性地去扶祝缨的手:“大人要干什么只管吩咐我。” 她的手才触到祝缨的腕子,祝缨的腕子一弹一转,从她的掌中溜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祝缨又点了点头,对她说:“去给我寻支手杖来。” “啊?是!” 一旁胡师姐也不明所以,她说:“大人,我扶您?” “不用。”祝缨说。 她缓慢迟疑地、磕绊地往前走,凭着记忆走到了桌前,摸到了座椅,坐在了椅子上。胡师姐看她的颈子由微微前探又变回了原样,心里好奇极了,却听祝缨说:“我方才的仪态,与平常有什么不同没有?” 胡师姐道:“一点点。” 祝缨的唇角微翘:“来,仔细说说。” ………… 祝炼从郑家家塾、祝青君从武相家、林风从梧州会馆分别回到府里,他们需要先向祝缨汇报一下今天的功课,府里才会开饭。 这一天也不例外,他们都得到了“与咱们家很好的刘老先生拜相了”这样的好消息,脸上都带笑,前后脚进了府里,三个人还互相打了个招呼。 祝炼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本书来给祝青君,祝青君微讶,祝炼道:“在学里听说国公府上有这个,就向他们借来抄了。” 这是一本医书,祝青君是学医的,祝炼也就以“大师兄”自居,为祝青君寻了来。 祝青君道:“多谢。我抄完了就还给你。” “不急,他们家也不急着用这个。” 林风打趣说:“哟,没有我吗?” 祝炼道:“你爱看的,他们自己也爱看,抢也抢不到。大家只好轮着看,轮到我了,拿回来给你先看。” 林风哈哈大笑。 三人说话的时候还很轻松,进了书房就吓了一跳,天色已黯,书房里点了灯。枝形的烛台旁边,祝缨丝帕覆眼,端坐在榻上,身边一根竹杖。 三人顾不得上礼,拔腿就跑,蹿到祝缨面前:“老师/大人/义父,您怎么了?” 祝缨的头微微转动,稍稍偏离了他们的方向,微笑道:“没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