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仕的吗?究竟是谁帮的谁?心里没点数吗?” 祝缨眉头微皱:“没听郑大人提起过这个事呀。” 温岳道:“你离得这么远,知道了也不过是干着急。这个事,急也是急不来的,大家都看不清陛下是个什么意思。我们私下说,国赖长君。可是先太子之下就是赵王,他……有点儿,不太像。” 太子死了,到现在皇帝活下来的儿子就剩下七个了,个个都是庶出。最年长的是赵王,这个人,祝缨是知道的,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这个排行就很惹眼。太子在世的时候,赵王就已经深谙生存之道,显得相当的与世无争,爱好一点文学。但是又没这个天份,整天就自娱自乐,也不曾见他结交大臣。 “如果不是他,恐怕就会有麻烦了。”祝缨说。 郑奕没有顺着这个话头往下说,而是讲:“也不知道七郎是怎么想的,反正就那么几借个人,面上不显,私下也该准备起来了。他倒好,不与我们商量,倒与几个歪瓜劣枣凑到一堆!” 温岳道:“你这是什么口气嘛!七郎必有成算,也不是故意冷落我们的。” 郑奕道:“那几个小人!三郎还不知道吧?你、邵书新、姜植、蔺振都离京了,七郎身边这两年有人补缺了呢!一起子小人,抱起团儿来,真是气人!” 他今天态度不好的原因找到了,并不全是因为立储啊! 温岳道:“给我倒一杯。” 郑奕给他倒了一杯酒,温岳一饮而尽,缓缓地对祝缨说了他们这一件烦心事。郑熹经历起落之后,沉寂了一阵,这两年身边多了三个人。这三人是同乡,起先,是一个从外地进京来谋缺的地方官舒炎。他是因为丁忧,丁忧的时间还有点长。他爹先死了,丁三年,然后是祖父死了,再续。 一续就续了好几年,等他回过神来,黄花菜都凉了。 也不知怎么的,反正就是攀上了郑熹,接着又为郑熹引见了他的两个同乡。 温岳道:“确有一点能耐。舒炎做到了新丰县的县令,我们私下问过甘大,他姨母家就是新丰县的,说这个县令做得还行。他两个同乡,白庆志、柳昌,原是部里的小官,呃……也还行吧。” 祝缨道:“郑大人的眼光一向可以的。” 郑奕道:“就他们?咬槽的驴!” 祝缨道:“一槽本来也不能拴两头驴,拴多了抢食。” 郑奕瞪她:“说什么呢?不对,你说谁呢?我怎么听着味儿不对?” 祝缨笑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能逼得郑奕拿驴当比喻,可见舒炎是有些本领的。她说:“他们都干什么了?” 温岳咳嗽了两声:“你见了就知道了。” 祝缨道:“这事儿闹的。外头的风波还没平息,自家又开始了。” 温岳不再喝酒了,接着喝茶:“谁说不是呢?大家伙儿都聚到七郎的麾下,偏偏有人有杂念。礼部主持考试,十三郎原本答应了一人,要代为关说,舒炎抢先一步荐了另一个……” 诸如此类,又有在郑熹面前抢着表现之类,弄得郑奕也不开心了。郑奕自认与郑熹是兄弟,他也不必与“外人”争抢拍马,然而这味儿他就嫌不对。 郑奕道:“三郎,咱们都是老相识啦,你回来了可一定要劝七郎当心谄媚小人。” 祝缨道:“好。” 郑奕道:“这就对了!” 他又将话头转了回来,重新说起了诸王:“都攒着劲儿呢。听说,前几天陛下与老人们说话的时候,有宗室长者提了立后的事,陛下未置可否。猜是立皇孙的人就更多了。太子妃与洗马他们更嚣张了。我是既怕不是皇孙,更怕是皇孙。” 祝缨道:“那不是咱们能操心得了的事情,宫里的事情两眼一抹黑。郑大人不比咱们看得清楚?” 郑奕指着温岳道:“你猜他是干嘛的?” “禁军啊,哦!那也,别轻举妄动吧。老温能留在宫里就赢了一半儿了。” 温岳道:“我连酒都不敢喝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