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手酒,问道:“有事?” 祝缨又戳起一大块肉:“真不给吃啊?” 仆人识机,又去取了杯盏来,又拿了一坛酒,再添上些烤饼之类。 刘松年道:“不给他喝酒!” 祝缨道:“哎,我带了好东西。”另一只手从怀里摸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是什么?” “山里上等的赤芝,一旦采下来就就要交给头人,今年精选了两枝进到宫里了。您就只有这些了。”前天送礼的时候没给放到礼单上,今天她自己带了过来。 岳桓在一旁吃肉喝酒,有种偷嘴的快乐。刘松年看了一眼,说:“我要这个干嘛?得给那些个好这一口的。” “有。”祝缨说。 刘松年又哼了一声,祝缨将肉切成大块,说:“还是这样香。”将刀在一张饼上抹了抹,再用布巾将刀擦干净,往饼里卷了几块肉,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自觉地盛了碗汤,就着吃。 她吃饭一向快,饭量比刘松年一个老头子还要大一点,刘松年拿起勺子也盛汤:“你来就是抢吃的吗?” 岳桓仍然不紧不慢地吃。 砂锅那么大,够吃的。 三人、主要是两人,抢着吃了半锅的肉,进食的速度才慢了下来。雪渐渐大了起来,在窗外扑扑簌簌的,小炉子发出噼啪的声响,砂锅里咕嘟翻滚着浓汤。 刘松年道:“你干嘛来了?” “上京啊,等各部挑我毛病。” 刘松年哂笑一声:“谁挑你毛病,不怕被你打一顿?” “那不能够,我多和气呀。” 岳桓等他们说了半天的废话,没一点儿提到正事,心道:千里迢迢,又来见叔父,竟是什么正事都不提的么?难道是因为顾忌我?那叔父为何不赶我走? 祝缨今天就是来蹭饭的,吃饭就是正事。 刘松年抿了口酒:“那就好好与他们打交道,别理别人。一个一个,猴儿一样,坐不住!自己做猴儿,就别怪别人将他们当成猴儿,沐猴而冠,哼!” 祝缨道:“猴儿没我蹿得高。” 刘松年一口酒喷了出来:“你别害猴儿。” “行。”祝缨敏捷地拿锅盖挡住锅,笑眯眯地说,“梧州山里的猴儿,我都养挺好的,猴儿不动我的庄稼,我也不难为猴儿。您不知道吧?山里可凉快了,避暑好去处。大夏天的,夜里还要盖严了被子。” “我怎么不知道?我游历登山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刘松年拿开锅盖,往砂锅里又放了一把切成条的豆皮说,“我去过的地方多了,这个就是那一年,寒雨连江,我困在一条船上,长夜无趣,船家炖肉请我。” “冷天吃口热乎的,那是不错。” 两人吃完了一整锅,终于都满足了。 雪已经很大了,刘松年道:“今天就住下了吧,明早跟我走。” 祝缨道:“衣服没带呢。” 刘松年打量一下她,说:“不就朱衣么?我还有件旧的。” 祝缨道:“那行。” 当晚她就住在了刘松年家,刘松年家的客房清雅又不寒酸,院内一株古松,一看就值钱。祝缨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起身,雪还没有停,她也没有油衣之类,都是用的刘府的。 赵振等人一夜兴奋没睡好,第二天早上爬起来还有点想往刘松年身边凑。刘府忙着早朝,也没功夫理他们,四人摸摸鼻子,又请示祝缨。祝缨道:“你们带阿炼回家。小吴,带他们去国子监那里,给张生他们带个信儿,放假了我请他们吃饭。” “是。” ………… 雪变小了一些,祝缨搭了刘松年的便车,不用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