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府学生们又是一阵欢呼,内中夹杂着几个目光游移的。 “散了吧。”祝缨说。她确实是要为南府也争取几个进国子监的固定名额的,不但是南府,她正在构思一个奏本,国子监那么多门学科,那么多的学生,一府保有一个,这要求不算过份吧?如果不能具体到府,每州一到二人,余下的名额再争竞,总可以吧? 高官子弟就可荫入学中,为了加紧朝廷与各地的联系,各地给一个名额又怎么了?给当地人机会参与到全国的事务之中,也是另强联系的一种方法,不是么? 以她在这偏僻地方的经验,时间久了,语言都不通了! 顾同在一旁心神激荡,大声说:“老师所思所虑,才是谋国之论!” 祝缨敲敲他的脑袋:“不要拍马屁。” “拍马都赶不上,如何拍得?”顾同笑着说。 祝缨道:“干活去!” 顾同跳了起来:“是!” 顾同跑去找王司功,继续与他复核旧档。府衙旧档存得不多,主要还是鲁刺史主政之后,档案才更完备的,就几年,如今已查到了尾声。 他二人正看着,项安又走了过来:“大人。今天我去看师姐,路上有人托我向大人求一事。” “什么事?” “是城内那家米铺,请大人题写匾额,愿付润笔。” 害!外快来了! 地方官员的外快收入里,最合法的是公廨田、收租税时加的一部分地方上的分润,其余也不算贿赂的是年节人情下属的孝敬,只要不太出格,没有公然收钱办事,尚可接受。而“润笔”就是正当收入了,写匾额、题字、写墓志铭等等,都可以收高价。 大部分的官员都读过书,字也能卖几个钱,不过大多数人的字未必值这个高价,多出来的溢价是本地官员这个身份给的。也有一部分人书法一流、学识极佳,日后还能封侯拜相,买到这样的字,那是买家赚大发了,可以传之子孙了。 祝缨叹了口气,道:“好吧。查查米铺有无劣迹,没有官司在身、没有旧案人命,就接了。” “是。” 一个匾额能赚个几十贯,祝缨的字不能算书法,不过有王云鹤和刘松年的信件之类,她不免会仿一仿他们的风格,写个字在南府这个地方也不算丢脸。 此外又有墓志铭,也是几十贯上百贯不等。祝缨十分小心,凡要给她润笔的,她都先派人查一查此人的老底,一个月也写不一、两份,倒揪出三个有旧案在身的。此事却又怪不得李司法,乃是苦主不愿意告官——以贫告富,不但难赢,还容易被报复,更耽误自家生计。 祝缨都给办了。 弄得找她写字的人都少了。 写了一道匾、一篇墓志之后,南府司马章炯终于到了。 第208章 司马 “到了?”祝缨问。 小柳用力点头:“嗯嗯!驿站那里送来的消息,这会儿该往城里赶过来了。算算脚程,该是快到了。” “知道了,你告诉小吴,派人再去一下给章司马准备的住处看看,顺便洒扫一下,好叫司马一来就能入住。门锁钥匙当着他的面儿取下来,让他自换新的。”祝缨仔细地叮嘱。 小柳道:“是。” 顾同探头探脑地:“老师,司马这就要来了啊?” “你那是什么怪样子?” 顾同的表情变了几变,道:“又有些担心又不那么担心的。” “哦?” “副职嘛,除了县里的副职还容易管些,府、州的副职怎么都有点儿像坐探呀?”顾同嘀咕。 以前他还是个天真的小县城的学生的时候,看所有的官员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体的,了不起是因为各人的性情、各人落袋的银钱纠纷之类有个亲疏远近恩怨情仇。近几年、尤其是做了祝缨的学生之后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大得很。 朝廷就不是很喜欢一个官员将某个地方经营得铁板一块,副职之初心既是“储贰”也是“制衡”。为了治理好一个地方让主官和副职搭班子是搭班子,使一人不能在一地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