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了起来,摆出一副要盯住的样子。 祝缨道:“由林氏抚养,婚离了,儿女还在。” 蓝德一定不肯,必要将这三个孩子没为官奴。祝缨道:“依照律法,就是如此。” 蓝德道:“我看你整治黄贼很顺手,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不开窍了呢?这是陛下要看到的!”他高声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声好气地跟祝缨商量,“祝大人,这事儿开头挺好,也得有个好结果呀。” “陛下手诏立诛黄十二郎,没安排别人。又要细细的审,审得很仔细了。” 两人顶了几句,姜植道:“按律也当如此呀。” 蓝德反问:“如果陛下问起呢?” 姜植道:“如实禀告,据理力争!” 蓝德道:“黄贼形同悖逆,难道咱们必得陛下再发一道手诏才能严办么?” 冷云道:“就照你说的办!”他指着蓝德说。又对祝缨、姜植使眼色。两人都别过眼去。 蓝德道:“不听好人言!” 冷云道:“就这么办了!人犯现在何处?” 本来已经被林翁带回思城县了,不过黄十二郎伏诛之后,脑袋进京身体还留着,一口薄棺盛了,庄园没了,就拉到县城外面乱葬岗埋了。林八郎私下烧了两刀纸,又托人捎信回家。 林氏住在黄十二郎在县城置办的宅子里,天下人都知道,这样回娘家的女人日子是不太好过的。尤其在家里有八个兄弟,且家产不算太丰厚的情况下。一家子人挤一处宅子里也住不下,祝缨将这处宅子间成几个小院子,其余的发卖,留一处小院给她们母子四人居住。 林氏在小院接到信,就要带着儿女回来给黄十二发丧。大办是不可能的了,怎么也得让儿女戴上孝,到父亲坟前磕个头才好。林翁不愿意让女儿跑这一趟,林氏是独住的,就带着儿女和一个丫环,套了车往思城县来了。 现在正在思城县。 蓝德扬声一问,外面有人回答:“在乱葬岗呢!好些人去看她。” 蓝德终于找到了一件自己可以发挥的事情,带人将三个孩子抢了来判个没官为奴。冷云觉得这样有点不近情理,他与蓝德公然在县衙大堂争执:“怎么能做得这般难看?” “就是该叫人看到贼子的哭号才能震慑群小!”蓝德认为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 祝缨和姜植都说:“黄十二郎一人足矣!” 官员与宦官吵架,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饶是思城县沸腾了许久,也还是有人悄悄地围观了起来。顾同火速跑去找林八郎:“快,去告诉你爹,出事儿了!” 林八郎道:“我已知道了。” “那也说一声,好应对。就算没入官了,等天使走了再赎出来也不是太难。” 林八郎道:“我这就回去……” 一语未毕,他姐姐跑了过来,顾同道:“你们离婚了,不关你事,你且回去!这里还有我们呢。” 林氏道:“我的孩子在里面,你说不干我事?” 林八郎也劝,顾同也劝,又把“你在外面还能周旋赎回”的话说了一遍。林氏看着弟弟,说:“拿什么赎?”林八郎道:“不是拿回很多……”林氏一声冷笑。 几个学生里也有认识她的,看姐弟俩僵住了,也都劝:“大人正在与天使争,有一位是不愿意这样干的,或许会有转机。” “呸!便是你们的大人将我家害到如此田地!” 顾同的手一松,脸沉了下来,顾及同学的面子没有骂。其他的同学也渐渐停手,他们不想与一个“无知妇人”争辩,也知道舐犊之情,可是如此说祝缨,实在是没有道理的。大家还给她出主意,她却在这儿发着不通情理的疯! 一旁的衙役们更是不干了,小吴跳了起来:“伺候你的丫头小幺儿有多少是这样被黄贼从父母身边抢走的,你当家的主母没个数?” 顾同等人愈发的沉默,他们这些日子忙的都是什么事呢?看的都是什么样的案子呢? 林八郎也怒道:“阿姐!”顾同一推林八郎:“你快去!别耽误了。”林八郎仓惶去找人送信给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