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的一个人!”祝缨抗议道,把纸上的内容背下了。这上面也就五、六个人连同简历,想来段氏的姻亲不止这些,不过郑熹不再给,她也不好意思多要。 看完就告辞了。 她回去要做账。帮郑熹当然是要帮的,不过她不跟金良似的,金良做了官儿还是忠仆,她就不是了,她先保她自己。大理寺在她手中经了多少事儿,件件有迹可查。在大理寺的本职公事上,想拿她的错处是几乎不可能的。实在不行还能一把火把档都烧了,有种让他们查去! 但是这两年她搞得有点大,经手的财物有点多,虽然给同僚们谋了不少好处。其中有许多都是与钱财有关,她还得给郑熹再多捞一点。账虽然不怕查,架不住跟外面的商户还有点牵连。 她要再布置一下,保证谁要借她的账生事,多少得牵扯出几个段家亲友出来。如果段家人不来找她的麻烦,那这一笔就算揭过了。 她是拿了把刀等人来往上撞,所以郑熹左等不见她动手,右等也不见她动手。心中不免纳闷,又拉不下脸来问。 就在郑熹的疑惑之中,乞巧节又到了。 ……………… 乞巧这天,张仙姑、花姐、杜大姐在后院里摆香案,后院十分宽敞,她们也很尽兴。祝缨抱着手在一旁看着,花姐要拉她来拜,张仙姑也有点期望的看着她。祝缨却连连摆手:“我要什么‘巧’?我还不够能干的?” 花姐道:“也对!” 杜大姐道:“三郎也不该拜织女呀。” 张仙姑噎了一下,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祝缨道:“你们玩。我去看书。” 她还住在前院,放下纱窗,将灯点着了,慢慢翻看着账簿。她不能保证自己的账“毫无瑕疵”,查账的时候“毫无瑕疵”才是有问题的,真正的“毫无问题”是每个破绽都有正常的解释,或者有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她现在做的就是这个。 她很警惕,觉得这个段家不简单。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许多事都说不太清楚了,但是有些事情现在想查的话还是能够窥到一二的。比如当年旧档。各衙司各部每过数年都要轮换、淘汰掉一些陈年旧档。有些不是密档的东西稍有门路的有心人就比较容易弄到。 当年那件事,为什么郑熹那样一个人都不得不撕破脸?这事儿随手拉个小吏就能回答一二——某事,限七日内办妥。想整你,我就卡在第七日下午给你签了。开心不开心?惊喜不惊喜?没拖超期呢! 想拿着这件公文去办下一道手续?天都黑了,人都走了,你等明天再找人吧。 所以京兆府虽然与祝缨也有过些小小的不愉快,最终上下都很喜欢她,就是因为在她这里“七日内”,经常是当天就办好,至多到次日或者第三日。实在困难的也及早告知,让对方早做准备。 段家就那么卡着,在不太明白的人看来,就是两家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可也没有那么的明着动刀子。实际上,救兵如救火。可以没有什么伤亡就拿下的“完胜”,你得变成“惨胜”。是,都胜了,但你“惨”了。回来说话就不硬气了。 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的,至少不是个傻子。她得防着点。 然后又翻出来一份铺子的房契,祝缨弹了一弹:“轮到你啦!” 京兆府没有新府尹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现在那里面都还是她的熟人,大家又都处得还不错。这契书办下来也是很顺利的。明天拿到大理寺的公账上一归,显得她自己盖房子也没忘了公中的事情。铺子的租金比住宅高,用这笔收入给大家发草料钱,则她自己家也能省一笔开支了,划算! 花姐和杜大姐的笑声从后面隐隐地传来,听得不太真切。祝缨走到外面廊下,居高临下一看,张仙姑站在葡萄架下面,倚着柱子在看。葡萄架子有了,葡萄藤还没长好,架子光秃秃的。 杜大姐抬头看到了她,指了一指,张仙姑和花姐都看了过来,天已黑了,她们看不太真切,却都挥一挥手。张仙姑也朝她挥手。 祝缨笑笑,闪回了书斋里,继续忙她的那一摊子事儿。给大理寺准备的公产明天要入公账,她同时准备的给郑熹的新婚贺礼可怎么办好呢?!东西好了,郑熹的新娘子在哪儿呢?!!!东西不能就这么搁她手上吧?本来就拖了几个月了,再拖下去,放着生虫吗? 孝敬上司,东西准备好了,上司也不会假模假式拒绝,偏偏现在不能送!祝缨只好把这一份锁起来。 第二天,先把划归大理寺的铺子归入了公账,造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