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地叮嘱:“那以后要给郑大人好好办事啊!” 祝缨点点头。 他们就招呼着去正房那儿摆桌子吃晚饭了,饭桌上,张仙姑嫌弃李泽带着孝的人往别人家里闯,祝大就说:“这个大公子好不晓事哩,也不见他帮你干什么,就会跑过来叫人干事!他要干什么事呀?” 祝缨道:“没什么事,我也没干。” 祝大道:“这就对了呢!你就是头驴,能拉几盘磨?” 张仙姑在桌子底下踩住了祝大的脚用力碾了两下,疼得祝大呲牙咧嘴。花姐心道,不对,小祝可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她想,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用处,便于饭后跟祝缨谈谈心。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出双耳朵还是可以的。小祝的心事难以诉说,有个人肯听听也是好的。 她饭后跟进了西厢,托辞是跟祝缨算一算家里的账。祝缨坐在北屋书桌前,看到她来了,起身迎道:“大姐?我没事的。不是说了么?郑大人扛下了。” “天下哪有那样便宜的事?”花姐说,“你也得为他办事呢。是不是很为难的事儿?还是案子?” 祝缨道:“回来的路上我在就想,什么是大道至简。” “啊?你们说的是学问上的事?” 祝缨道:“王大人的选择真是太对了。你看,你只要正直,就只用照实办事就好。不用想着谁是谁的人,要卖谁的面子,这个面子出了意外,你没有做错,却还是错了。还要怕得罪了人,又怕不好善后。 直道而行,是世间最方便的事。却又总有聪明人要走捷径,投什么恩主!” “可你别无选择。” 祝缨平静地看着她,花姐明白了,祝缨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她放声大哭。 祝缨道:“别哭了,你一哭,杜大姐该以为我欺负你了。她有时候看我的眼神,仿佛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头好痛!” 花姐破涕为笑:“胡说,她很喜欢你的,觉得你是个好人呢!” 祝缨只管摇头。 花姐道:“那……现在呢?” 祝缨道:“一不做,二不休,已经上船了,难道还要投湖不成?” “案子?” “还是我审。” 花姐叹气,良久,才慢慢地问:“那个小娘子,真的是谋杀……亲夫?” 祝缨道:“应该是。” “那样的老人,”花姐忍了忍,还是说了,“就要糟蹋个小闺女。算了,人死为大。这闺女也是,那老棺材瓤子还能活多久呢?” 花姐极少说重话,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已然是很生气了。祝缨道:“我还在查。” “咦?” 祝缨道:“既然要查,就查明真相,我年前是必要出去一趟的,最好半个月打个来回。” 花姐吃了一惊:“你累死你自己吗?” 这个案子她虽然知道得不多,但是在慈惠庵里跟付小娘子闲聊时也听过的,案发的地方离京城得有差不多一千里了,半个月打个来回,连奔波带查案,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祝缨道:“我沿途换马不换人,一天跑个两、三百里,夜里还能睡,四天就能到了。” “你……” “我不能离开京城太久。且在那里呆太久也无益处,能查的,当地刺史已然查得差不多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