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热闹隆重了,地方也更显宽敞一点。 她说:“来吧,咱们从头说起?” 五娘已看出两人里以她为主,亲自捧了茶上来,说:“这是冷少卿最爱的口味,您尝尝。” 祝缨嘴角一抽,说:“这个案子,郑大理亲自过问。” 五娘只管陪笑,又奉上了糕点,说:“您要让从头说起,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它起头的时候谁也没想过是这个结局,所以发生时谁也都不曾在意的。妾这家就在这里,您看,这儿、这儿、这儿……当时都是人,也有朋友在这里偶遇取笑的,也有结过怨的在这里斗气的,这样的事儿日日都有,所以周将军与那位马将军起口角的时候谁也没在意,都想着劝开了就好。” 一边鲍评事也被一个妓-女奉了茶果,代祝缨问一声:“为什么吵的?后来呢?是为争风吃醋么?” “那倒不是,”五娘说,“是为抢位子。周将军是什么人物?岂能落在人后了?当时,场内没有比他官品更高的了,不幸另一位也是不吃亏的主儿。两人又各带了随从,彼此嘲笑起来说话就没了轻重。” 鲍评事问:“说的什么。” “这……马将军嘲笑周将军是个快三十岁的毛孩子……” “噗!”祝缨笑了,这位马将军的嘴也真是的。 五娘也无奈地笑了笑:“说他,在家里做不得主,必是有长辈镇着,不能写了条子把官妓招走,才偷偷过来偷嘴。与其在这里争位,不如回去吃奶,家里怕不是备着三五个奶娘给他从小喂到大。” 鲍评事听得也笑了,又问:“周将军就动手了?” 周游是什么人?郑熹那样的他还要自认是一时瑜亮,自己并不比人家差,别的人就更不要提了。 五娘道:“先让他的小厮骂回去才动的手,说,马将军是个废物,胡子一把了还要过来蹭,也不见能招了人回家去。两边儿说不拢,就都打起来,还有起哄的呢。好容易劝开了,一人一边儿歇着了。” “各歇在哪里了?”鲍评事又问。 五娘一指:“就在后面。周将军在左手边,马将军在右手边。” 祝缨起身去看,从大堂往后就有一条小路,有几个小小的院落沿着小路排着,也点缀些假山花木小池塘之类。五娘一路介绍,五娘这里“女儿”倒有十来个,小院子只有五处,其中一处是五娘自住的,女儿们则是一个“姐姐”住正房,带几个“妹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在这个女人多的地方,专职的侍女反而是一种奢侈品。至于男仆们则是住在墙边一排矮房里。 再看两人昨天宿的地方,是两处不错的院子,斜对着门,檐下都挂着漂亮的纱灯,现在门上都贴了京兆府的封条。 祝缨想看时,衙役道:“小祝大人,我们并不敢擅自启封。” 祝缨也不生气,她低头看了看脚下,此时天还没黑,京兆府不但把门给封了,边同这条小路的一段也拉根绳子一起封了。即使这样,也没保留下太多有用的痕迹,祝缨又绕着两个院子的外墙看了看,这小院竟还有小门。再往后,五娘的家也有后门。五娘解释道:“总有些娘子错听了旁人的话,找到这里来,这个么……就是为她们的官人准备的。” 祝缨将五娘家看了一圈,再从后门返折,又看了马圈、旁的小院儿、旁边的假山池塘之类的地方,最后在案发的小院外面停住,问:“来过很多人吧?” 五娘苦笑道:“光那两位带的随从就好几位,险些打起来,后又有旁的劝架的客人、妾也来劝架,早起出了事儿,又有来看热闹的、报官后又来了好些人。竟是数不过来了。” 祝缨问道:“有多少人进出过院子?” 五娘道:“那也是不少的!晚间进出伺候的、端茶递水的,他们的随从,又有早间出事拿人的。” “夜里关门吗?” 五娘道:“要看客人的癖好了。那位马将军,倒是关着院门。” 祝缨又问:“你这家里有多少人?” “呃,男女一共二十七口。” 祝缨转回大堂,让五娘把人都带过来,照着册子上的人,一一地看过,让他们在自己面前走一个来回,然后依次站好。除了五娘,还有五娘的丈夫,另有他们在册的十二个“女儿”,一个儿子,厨房忙活的三个人,两个丫环,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