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到了马车前,裴行昭对沈居墨一摆手,“回吧,得空再来。” “好好儿的。” 裴行昭点头一笑,“你也是。”语毕身姿轻盈地上了马车。 原路返回宫里,换下了早已皱皱巴巴的深衣,裴行昭去见陆雁临。 陆雁临身上盖着一条白色床单,渗出斑斑血迹。 她被饿了几日,又被结结实实地用了半日刑罚,此刻乍一看,真的是半死不活。 看到裴行昭,她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裴行昭问正喝闷酒的杨攸:“累不累?” 杨攸苦笑,答非所问:“起先嘴巴不干净,找人带她出去转了一圈儿,看了看付云桥。” 陆雁临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干呕起来。 “交给我吧。”裴行昭和声道,“你回家歇息,别让你娘总惦记着,得空了就看看你弟弟的功课。” “好,那我回家。”杨攸拿着小酒壶走了。 “瑟瑟跟你说我安然无恙,你不相信吧?”裴行昭语气很柔和,“她越是对你动刑,你越会认定我出了岔子。” 陆雁临仔细端详着她。 “我真没事,没防备的,就是用不着做无用功。”裴行昭到了她面前,抬手掀开她身上的床单,看了看她触目惊心的伤势,“这要是给你加点儿蜂蜜、香油什么的,野狗会很喜欢吧?” 陆雁临控制不住地战栗了一下。 “这几日,我很生气,也很窝囊。到了今日,我到底算不算栽到你手里了?”裴行昭放下床单,拨开遮挡着她半边脸的发丝,“我也出去转了一圈儿,想通了,看开了。付云桥的处境,你想不想看到令尊也深陷其中?” “不!”陆雁临终于出声说话了,“你不能那样对他。” “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仁至义尽。到此刻,你已是不相干的人。”裴行昭神色认真,“我没开玩笑,对你们,已没有应不应该可不可以的事儿。你说是不是?” 了解裴行昭的人都清楚一件事,她最可怖的状态,要么是暴怒的时候,要么是明明该暴怒却冷静得出奇的时候。现在的情形是后者。 “你要怎样?”裴行昭语气更柔和,“长夜漫漫,不如请令尊自今夜开始过一过别样的日子?原本那是处置下三滥的法子,可谁叫他只做女儿的父亲,枉顾冤死的儿子?谁叫他帮着你蒙蔽我,为此不惜行凶杀人?康郡王该不该死,是他能做主的?” 陆雁临嗫嚅道:“他只是为了我,真的只是为了我……” 裴行昭用视线描摹着陆雁临的轮廓,“你就当我被你毒死了,如今的裴行昭是另一个人,横竖我在你眼里本就无恶不作,为了问出真相,我不在乎手段。” 陆雁临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是不能死得体面一些。”裴行昭说完,过了几息的工夫之后,缓缓转身。 这一转身,意味的便是方才的言辞成为现实。“等等……”陆雁临挣扎着撑起身形,豆大的泪珠随之滚落,“我、我说。” “不要说废话,你知道我耐心有限。” “是。”陆雁临一手撑着床板,“案发前,我遭了陆成的算计——就是那个被韩琳射杀的陆成。我以为他是忠仆,从不防范,以至于出门办事途中被他掳走,囚禁了整整两日。” “说下去。” “不知他从怎么寻到的一名画匠,最擅长画的是活春宫……我被画了那种图,画了好多……”陆雁临的手无意识地抓挠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