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简行最妥当,招摇的话,太皇太后定然不悦。” 裴行昭就道:“将这话去跟皇后说清楚,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哀家与皇后不担责。” “……是。”贵太妃心里想着,你怎么那么乌鸦嘴呢?说句让人高兴的话,你是能掉块儿肉还是会变丑?你有个听话的大儿子,我也有康郡王,他自会为我安排妥当。 带着满腹的不快,她去护国寺走了个过场,回到城里,在康郡王的安排之下,遮人耳目地到了林策府中。 林策在内宅的厅堂见的贵太妃。 见礼寒暄之后,贵太妃便示意她遣了下人,要说说体己话。 林策照办。 贵太妃又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近前。 林策心里不耐烦,面上却是笑盈盈的,仍是照办。 贵太妃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你刚来京城,我们这样说话,会不会隔墙有耳?” “不会。”林策道,“即便有锦衣卫留意我的行踪,也只在府门外盯着,府里的下人,口风紧,有眼色,您只管放心。” 贵太妃神色一缓,想到她是两广总督的左膀右臂,管束下人、戒备外人都是小菜一碟,便挂上笑脸,说起来意:“不瞒你说,你来京城之前,我就经常听人说起你,才貌出众,精明干练,总想着,康郡王要是能够有你这样一位贤妻,我这一生便再没什么不知足的。” 再没什么不知足的?裴行昭进宫的时候,难道没气得想撞墙么?难道没觊觎过中宫之位?林策腹诽着,面上则是巧笑嫣然,“贵太妃谬赞了,我实在是担不起。” “不瞒你说,你进京来之后,康郡王就每日惦记着,曾远远地望见你一次,你大抵不曾留意,他与我提起你的时候,皆是欣赏赞许之辞,要说是一见倾心,也不是不可以。” 林策心头一动。这样说来,贵太妃根本不知道康郡王那些花花肠子?也根本不知道她喜欢在府里养男宠? 那么,真正起心娶她的人,便是康郡王,而并不是贵太妃。当然,贵太妃明显也是乐见其成的。 林策就想,如果自己把嗜好告诉贵太妃,会是怎样的情形?她会不会惊得跳起来,然后跑去康郡王府骂儿子,回宫后便找太皇太后和太后哭诉儿子被猪油蒙了心? 真实情形应该差不了多少,但她实在没必要那么做。先帝的一个妾室而已,裴行昭随随便便就能处置掉,说话全无分量,却能实实在在地把她的嗜好散播得人尽皆知。 她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可也真没什么好宣扬的,世风开化之前,真没必要用男宠的事由让自己名气更大。 最重要的是,父亲闻讯之后,一定会气个半死。他早就知道她这事儿,见管不了她,便不遗余力地帮她瞒着外人。这次她奉召进京,父亲最担心的就是她私下里的行径闹得满城风雨,一个大老爷们儿,每日跟个碎嘴子的老太太似的,翻来覆去地叮嘱她,千万千万要谨慎,就算铁了心跟他对着干给他丢人,也等到把官职坐稳了再说,不然,年少时苦学的一切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那些话倒也说到了点儿上。 她从小到大,父亲是把她当儿子养的,要不是她小时候身子骨孱弱,少不得文武一并学。九岁之后,身子骨调养的与常人无异,父亲便押着她学了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实打实地练习了几年骑射,不知道骂了她多少回笨、懒——这方面,她不跟他抬杠,学到的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上沙场就等于是伸出脖子给人砍,作用不过是看起来柔弱但身板儿不错,长途奔波也应付得来。 而她之所以吃那份儿苦、挨那份儿骂,是因为要是不学,父亲就不让她再读书习字,她怎么受得了? 她志向不在沙场,却不代表她没有抱负。她希望自己像很多文人中的名臣一样,帮朝廷治理天下,不求青史留名,起码活着的时候是有价值的。 到如今,时常有生逢其时的念头在她心头闪过,因为先帝不拘一格用人,裴行昭亦是如此,且能代替皇帝号令天下。 如此一来,她一身所学,前几年积累的所有经验,都不愁用武之地。 每次想到这些,她都会踌躇满志。 正因此,她行事才要更加谨慎而且果决。 种种想法飞快地闪过脑海,林策仍旧不动声色,“那您这次过来的意思是——” 贵太妃笑道:“我就想过来亲口告诉你,康郡王钟情于你,我也是打心底地喜欢你,我们母子如此,太皇太后便也会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是什么意思呢?欺负我刚到京城,便料定我不知道小太后早把太皇太后收拾服帖了?到此刻,林策忽然明白,康郡王为何不将他的真实意图和她的底细告诉贵太妃了——这不是个能办事的人,也只能做这种敲边鼓的事儿,连这做的都不怎么样,生怕人不知道她有多急切似的。 她笑容里便平添了几分玩味,“可是,据我所知,亲王郡王的婚事,需得皇上或是太后赐婚。”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