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皇太后、太后、皇后敬酒。 融洽的氛围中,命妇坐席那边忽然传来吴尚仪的呼声:“裴老夫人、裴夫人这是怎么了?”声音不高不低,不至于惊扰谁,又能让地位最高的四个人听到。 裴行昭、皇帝、皇后恍若未闻。 太皇太后却绝不会坐视,心怀笑意,问道:“裴老夫人、裴夫人有何不妥?” 被问及的婆媳两个连忙离座上前来,二话不说跪倒在地。 殿中安静下来。 裴老夫人仓促地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臣妇御前失仪,请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关切地道:“哀家瞧着你哭过了,因何而起?这般场合,怎的倒勾起了伤心事?” 裴老夫人抽噎一下,道:“臣妇今日见到太后娘娘,想起了以前一些事,深感自责。许是为了那些事,前日进宫来,都没能见到太后娘娘。”说完垂下头,频频用帕子拭泪。 太皇太后望了裴行昭一眼,抿出慈和的笑,“想起了什么事?不妨说说。你们与太后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有心结,当从速化解。哀家今日很愿意做一次和事佬,不知太后给不给这个面子。” 裴行昭牵了牵唇,对她道:“臣妾不明所以。”又对裴老夫人道,“有几年了,裴老夫人看到哀家一次便哭一次,以前说哀家是丧门星,今儿又想说什么?” 众人听了,啼笑皆非的。 太皇太后快没脾气了。裴行昭倒是豁得出去,竟然在众人面前自爆家丑。 裴老夫人、裴夫人齐声道:“臣妇失仪,请太后娘娘恕罪。” “知道失仪还哭?”裴行昭语气清冷,一本正经地抠字眼儿,“年岁都不小了,忍不住几滴眼泪,不请降罪却求着恕罪,谁给你们的底气?太皇太后宽仁,哀家却不能徇私,各罚三年俸禄,小惩大诫。” 婆媳两个谢恩,因为垂着头,没人能看到她们眼里的怨愤。要不是裴行昭已经贵为太后,要不是为着她的胞弟行浩,她们才不会想尽法子往她跟前凑。 如今裴家的当家人裴显上前来行礼,“臣治家无方,请皇上降罪。” 皇帝温声道:“罢了,说来终归是你家女眷的事,日后加以提点便是。回去吧。” 开什么玩笑?母后再怎么责罚娘家人,都是一句太后娘娘公私分明了事,他要是跟着凑这种热闹,成什么了? 裴显谢恩,灰溜溜回了原座,心里则在数落嫡母和寡嫂:什么时候丢人不成,偏要在这种时候,那裴行昭就是个小狼崽子,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不用问便知道,婆媳两个是被慈宁宫那边教唆怂恿了一番,蠢啊。 裴行昭望着自己的祖母、母亲,“二位不是想起了一些事?那便说出来,省得闷成心病。” “正是如此,”太皇太后附和,“哀家也好奇得很。” 裴老夫人、裴夫人再不敢抹眼泪,前者道:“太后娘娘六岁那年,不知何故走失,长达七年遍寻不着,后来在军中扬名,裴家前去相认,却总是若即若离,亲近不起来。” 太皇太后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裴老夫人硬着头皮道,“因为太后娘娘和胞兄行简一起出去游玩,回来后,行简染了风寒,后来撒手人寰。臣妇和长媳糊涂,误以为行简是架不住太后娘娘的央求才出门的,有一段日子,动辄迁怒于人,太后走失的事,与此有关。” “哦?”太皇太后道,“裴夫人也迁怒过亲生女儿?” “……是。”裴夫人回道,“丧子前一年,臣妇的夫君马革裹尸而还,一直哀恸不已,心神紊乱,行事全无道理。” 太皇太后追问:“实情是怎样的?” 裴老夫人道:“起先有下人说兄妹出门是太后娘娘的主意,我们糊涂,竟轻信了。后来彻查,才知冤枉了太后娘娘,那是行简的主张,当日他有个同窗快过生辰了,出去是为着筹备贺礼。”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