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猛然紧握,他从恶梦恢復意识。 白净的病房内,没有药物的刺鼻气味,而是淡淡的薄荷味充斥。 刚甦醒的他皱了皱鼻子,不是很习惯这股清新味道。 他的双眼紧闭,脑中浮现的,仍是垂死挣扎时,视野内陡峭山壁间交错的藤蔓。 摆放在身侧的右手仍不自觉的抽蓄着。 走进病房的医生盯着他的右手好一会,拿出病歷卡写下潦草的文字,然后走向前,俐落的撑开他的眼皮,将眼药水滴进去。 他试图闭紧眼睛,却发现自己无力挣扎。 沁凉的眼药水充斥眼眶,使他原本浑沌的思绪逐渐清明。 这让他想起,命悬一线时,脑中唯一的牵掛。 王室。 他一直排斥这份责任,却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在生死关头时,脑里充斥的满是对人民的遗憾。 是无法解释还是不敢承担呢?他捫心自问。 双眼仍无法睁开,视觉的缺失让他的听觉格外清晰。 他听见越渐遥远的脚步声,听见仪器规律的提示声响,听见微弱的主播播报声。 主播的播报内容引起他的注意。 「经皇家医院警急救治,殿下目前已住进病房观察。皇室发言人将在医院外接受访问,说明殿下的身体情况......」 他努力想撑起身,右手只是却无法停止的抖动着,不听使唤。 他吃力的用另一隻手撑起瘫软的身躯,却马上被查房的护士给阻止。 「病患,你目前还不可以用力。」 他疑惑的看着护士。 护士愣了一阵,随即反应过来,点开了手机中的翻译程式,打了一串当地方言。 虚弱的微微点头,他在护士的帮助下躺平了身子。 护士离开前,他虚弱的用左手比了比电视。 护士犹豫的按下遥控器开关,见到他吃力的点头,又将病床的角度调高,让他可以看到电视萤幕。 再三确认机器都正常运作后,护士悄声离开病房。 关上病房门前,护士再次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那双深邃的双眼紧盯着电视机,彷彿任何事情都不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是他第一次看米尔国的新闻节目,儘管两国各自有方言,新闻报导还是以官方语言播报,这也让他能够理解,新闻画面一片混乱的原因。 邻国的国王,手术后陷入昏迷。 儘管已经多年不出入国际场合,他对米尔国国王仍有些印象。 严肃、拘谨、一丝不苟,对于米尔国的经济有着巨大奉献。 年事已高,却仍能够领导着米尔王国成为世界贸易强国。 这一点,他是钦佩的。 母后生前也曾要他多观察米尔王国,好复製它们的成功,振兴国内经济。 当时的他,虽然答应了母后,却一直没有实行。 因为他以为,有哥哥在,国家的经济发展轮不到他烦恼。 直到五年前的一场海啸,哥哥的失踪将他硬生生打入现实。 原本就很排斥皇室身分的他,突然成为了继承者。 哥哥确定失踪时,长老团就曾推举他继承王位,却没有成功,因为他先前的荒谬早就在媒体的炒作下人尽皆知。 于是他变本加厉,失言、酗酒、花边新闻不断。 在人民眼中,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 长老团背后的谩骂,政府议会的唾弃、人民的不信任,他都知道。 他也知道,有一天,哥哥会回国,重回王位。 药效开始发挥效力,他的视线开始朦胧,渐渐的,降下黑幕。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