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水,或是有冰窖才行。是以此花离了西域,要开花便是千难万难了。 裴明淮问道:“你说这花叫金露梅?我听旁人说,此花有剧毒。” 孟蝶点头道:“不错,此花确然有毒。只是有毒也不是坏事,一样的能入药呢。这地方,能开的花,十分有限,这花算是一种。” 孟固这时也来了,孟蝶道:“伯父,都吩咐好了?” 裴明淮道:“孟大人若有事,自去无妨,不必相陪。” 孟固赔笑道:“今儿个是黄道吉日,我叫了人来,去把我家祖坟重新修葺一番。本来想早几日,韩家却抢先叫了他们,今儿个已有些晚了。都是些家里的琐事,倒让公子笑话了。” 孟蝶笑道:“伯父不必诚惶诚恐的,裴大哥才不计较呢。赏钱都准备好了,一会我去给他们便是。” 裴明淮忽然想起一事,想来孟固定然知情,便问道:“孟大人,我现在在韩家,住的是柳眉以前的屋子。那里面,嗯,看起来样样都甚新,是不是韩夫人他们回来的时候,特意重新修葺过?” 孟固一怔,道:“是啊,对,就是那时候重修过。那院子一直不曾住人,最是幽静,养病是最好不过了。” 裴明淮“哦”了一声,道:“也是请的当地的工匠?” “好像不是。”孟固想了想,道,“那时候上下花馆正好修葺,人手不够,我记得是在外地请的工匠,还多花了不少钱。” 裴明淮暗想,这般说来便无疑,柳眉旧居的地室,必定是那时候修的。又是找的外地工匠,事后自然也无从问起。又道:“孟大人,我还有一事想请教。那晚酥油花会,你看到下花馆那酥油花,脸色大变,却是为何?”他虽在韩朗那里已经听过,但多问一个人,总是好的。韩朗对自家的丑事,总不会情愿说得太仔细。 孟固一楞,迟疑片刻,道:“这事,也是多年前的事了,若是公子不问,我是再不愿提及的。”他眼望前方,缓缓地道,“说起来,还是韩家造的孽。跟人家姑娘好了,又把人家赶出去……” 裴明淮道:“我听说那姑娘被赶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不错,不错。”孟固点头道,“还是黄大夫看出来的,他后来十分后悔,不该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裴明淮记得那黄大夫,酥油花会那日,也坐在首席上。孟固叹道:“他每次想起那件事,便后悔不及。他说,就不应该说出来,偷偷让那丫头离开便是,让她去投奔韩明也好,什么也好,总好过在风雪天里活活冻死!” 裴明淮望了一眼窗外,也不禁觉得心冷。“韩叔叔的爹,为何一定要赶她走?” “那老爷子,又是古板,又是暴躁。”孟固摇头,道,“别人自然都劝,可他不听啊,硬要把人立刻赶走啊!连韩朗他都打了一顿,打到躺床上起不来!” 裴明淮道:“难道都没人收留她吗?她不知道回自己家吗?” “那丫头是买来的,哪里有家!”孟固叹道,“虽说韩家在此地势大,但若是她真想找人家暂过一夜,也不至于没人收留。是那丫头傻得很,一路哭就一路跑到山里去了!那晚……我还记得,风雪是出奇的大啊!都忙着过年了,那么大雪,也没什么人晚上出门。第二日风雪停了,老夫才知道此事,赶紧派了几个人去找她……她已经摔下去了,只见着她的一只鞋子……哦!裴公子,就是莲花山上,那生着雪莲花的峭壁之下……我也没法,也就任她尸体留在下面了……过了些时候,想必……也被野狼什么的吃了吧……” 裴明淮只觉心生寒意,问道:“为何不替她收尸?” 孟蝶在旁道:“裴大哥,你休怪我伯父。那个地方,实在是下不去。若是易了,又怎会每年为了那雪莲花死若干人?” 裴明淮虽然心里不满,但孟蝶说的想也是实,便不开口了。又问道:“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孟固想了一想,道:“m.JzFCbJ.CoM